车拐进停车库,许绍远送祁寒雨真送到了楼下。上个电梯,连一点风都吹不到。
小许总关上车门出来,把车钥匙扔给祁寒雨。
祁寒雨是脑子不清醒,没说送送他或者上来坐坐之类的客套话。可许绍远就这么一声不吭跟着祁寒雨上楼,属实有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祁钰听见开门声,从客厅推着轮椅出来。一声哥哥高兴地叫完,笑脸就冷了下去。
祁钰像个守着领地的小兽,不能让任何人觊觎他的所属物。警惕地竖着毛。
许绍远跟在气场颓然的祁寒雨后面,“弟弟,又见面了。”
祁钰礼貌地颔首。随着扑通一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滚到了祁钰脚下。祁钰弯腰抱起小猫,放在膝盖上顺毛。
“喵呜”
许绍远接过祁寒雨泡的茶,正伸手去摸。祁钰转了个方向,推着轮椅走开了。
许绍远不死心,非要摸到猫毛,不出意外,结实地碰了一鼻子灰。
“那猫叫什么?”
“阿饼。”祁寒雨隐隐感觉,许绍远似乎不打算走了。
许绍远像位视察的干部,环顾四周。直至与舔蛋蛋的阿饼四目相对,摇了摇头,“这家里,连只猫都是公的。”
12 | 12几分醉
【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
16几分醉
许绍远在祁寒雨家里的酒柜旁驻足,进门第一眼就应该看到的,一排空酒瓶点缀其间,还挺有艺术气息。
“你一个人在家喝的?”
祁钰还未成年,祁寒雨估计不会让祁钰沾酒。许绍远这么问,是看小祁秘书忙着照顾弟弟,估计也没时间交朋友。
“朋友偶尔来我家聚聚喝点酒。”祁寒雨在远芯待了近七年,有三四个至交也不奇怪。在公司除了吃饭在一块,看不出来这几个人私下还能玩到一起。
许绍远见过小祁秘书照顾弟弟的百般温柔体贴,照顾一个行动不便的小朋友,总要花很多时间和心思。所以对祁寒雨的社交圈子先入为主地判断失误。
“也是同事?”许绍远随口一问。
“嗯。”祁寒雨甚至多说了几句。大意是和朋友品酒哈牛/逼很解压。和那几个人一看就关系不错。
许绍远忽然就想到那天不小心撞见远芯其他人在背地里对祁寒雨的评价。许景山是怎么评价祁寒雨的?
许景山只是认可了小祁秘书作为秘书还是不错的。并没有说什么太过于主观的评价。许绍远的想法则是,用谁不是用?
许绍远当时接回谷歌不也是这心理。不到一年,没养过狗的人,对那只金毛爱不释手。
他随手拿起一瓶没开封的洋酒端详,因为祁寒雨在一旁没阻拦,许绍远眼神犀利拿了最贵的一款酒,开了一瓶自饮自乐。
祁寒雨在祁钰的呼唤下鞍前马后,也没三头六臂来招待许绍远。从浴室出来时,发现许绍远姿势随意地搭在沙发上,还在独酌。
小许总又开了一瓶贵的。
“小许总,不早了。”
许绍远两枚乌黑透亮的眼睛眨巴眨巴,“怎么了?”
“我家只有两个房间、两张床。”祁寒雨无奈叹气。祁寒雨今天情况特殊,让谁跟祁钰睡一个床都必不可能,而病患不想在身体不舒服的情况下还得委屈自己睡沙发。非是故意不留人,而是两相权衡,让小许总睡沙发怠慢了他。
许绍远望着他,被酒水浸泡过,眼神看人也更为专注。大概因为有几分醉意了,以及调暗了的室内灯看不分明,许绍远的眼睛都没有平时那么锐利了,近乎安静和温柔。
“祁寒雨。”许绍远都是小祁秘书、小祁秘书地呼来唤去。突然这么叫,让祁寒雨下意识多拨了点关注,听他说下面的话。
许绍远拍了拍沙发,“我在这睡不行吗?”
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仿佛是“你家沙发金子做的啊,这都不留我?”似乎下一刻就是撒泼耍赖都不为过。许绍远本来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果然,人和人应当保持距离。
祁寒雨深以为小许总是喝得太急,上了头。安全起见,他给许绍远找了个被子放在沙发上,开了空调。随许绍远的便。
祁钰被祁寒雨抱出来时,余光瞥了眼客厅,眉头微微蹙起。
祁寒雨因为室内温度开得高了些,身上只穿了件衬衫。“哥哥,下周都要下雪了,别再为了风度还穿着衬衫……你是不是发烧了?这么烫……”
祁寒雨以往在远芯那一套穿衣规范很难改掉。还有就是,男人穿正装会格外地有魅力。像祁寒雨这种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的就更加分了。
祁钰环着祁寒雨的脖子,贴了贴他高于体温的额头。有些担心地又抵着额头量了量。“不行,你去量下/体温,我去给哥哥冲药。”
祁钰刚躺回床上,就要下床监督祁寒雨。
祁寒雨答应得敷衍。他总觉得感冒而已,睡一觉、过几天不就好了?小病等好,大病等死。照祁寒雨的活法,医院是最该倒闭的机构。
祁寒雨把祁钰重新按回床上,“我等下来你房间,让你看着我喝药,行吧?”
祁钰乖巧地点了点头。祁寒雨转身走出房间,带上了门。
男生形状好看的眼睛向下,以为他是要闭上了,又像蝴蝶一般展翅,停在花柱上。一动不动望着天花板。眼前是哥哥衬衫衣领没遮住的蚊子血。
16.1 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
祁寒雨洗了个澡出来,祁钰还没睡。“哥哥”移动到轮椅上还没坐稳的祁钰,趁祁寒雨经过门口时,叫住了他。
祁寒雨擦着湿发,像个通缉犯似地被弟弟盯着,无奈苦笑,“知道了。”说着摆手让他回去睡觉,自己则径直走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