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大堂门口就看他有?些不对劲,现在?更甚,周颂宜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
她不信,因为?谢行绎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但?两人一句话也没说。
只是在?红灯处停下时,谢行?绎终于忍不住,他挑眉指了指周颂宜身上披着的大衣,示意她脱下来:“别穿这件衣服了,冷的话穿我的。”
他的外套正挂在驾驶座上。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虽是这么说,但?车上的确有?些热,几分钟后,周颂宜还是脱掉了外套。
下一秒,谢行?绎就伸出一只手随意地把大衣扔到了后车座,他也不管有?没有?扔准,直接一甩,好像手上拿的不是衣服而是件垃圾。
衣服唰一下掉在?下面,甚至都没有?碰到坐垫。
这样的行?为?很明显就是故意的,车上距离统共这么大点,谢行?绎又不是肌无力患者?,怎么会这点事都做不好。
眼见自己?的白色大衣被糟蹋,周颂宜想都没想就给了他胳膊一击,她生气地嗔怪道:“你是不是有?病?”
谢行?绎冷哼一声,说出来的话里全是嫌弃:“好好的衣服被熏得这么难闻,一股子绿茶味。”
“……”
本来还在?疑惑,这下是彻底确认了,谢行?绎一定?是看到叶柏衍在?帮自己?拿衣服。
但?这也不是他能乱扔衣服的理由,周颂宜挺起?腰板,面朝着谢行?绎坐得笔直,头顶都在?冒着愤怒的火花:“都怪你,衣服脏了,你必须得赔我。”
要不是正在?开车,真想把他丢出窗外。
“嗯。”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算事,谢行?绎很大方地回:“赔你十件,这衣服要么扔了,要么捐了。”
今天那件衣服但?凡早点被叶柏衍碰过,他都有?恰当理由直接扔掉。
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最近正在?发生的。
老太太前?段时间不知道听了什么广播,突然开始了解一些乍一听高大上,细细想却格外弱智的理念。
周颂宜最不缺的就是衣服了,虽然很多衣服不会再穿,但?至少是曾经喜欢过的,周颂宜本来就有?收藏的癖好,这下更是舍不得。
她在?衣帽间里左挑右挑,纠结得眉毛都能夹死苍蝇了。
谢行?绎知道周颂宜舍不得,只能无奈地去?找老太太讲道理。
其实君悦每年都会组织很多的慈善活动?,不论是捐款还是物品捐赠,至少是一月一次的频率,但?老太太美名其曰要为?家人积阴德,说什么都要本人的衣服。
这样的理由听起?来实在?是可怕且诡异,周颂宜很担忧地询问?过谢行?绎:“奶奶她英明一世,最后不会被传销组织给骗吧。”
“年纪大的人耳根子都比较软,等过段时间就好。”
周颂宜“啊哦”一声,整个人靠在?沙发上,开始提前?担忧自己?的老年生活:“完了,我现在?耳根子就软,以后老了不会要把家产败光吧。”
想得未免太久远了。
谢行?绎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宽慰道:“放心,我们俩有?一个聪明的就行?。”
周颂宜听明白了这句话,知道他是在?拐弯抹角说自己?傻,她叉腰瞪他:“你怎么敢说我傻的?我告诉你谢行?绎,就算我老了,那也只能是精明的小老太!”
“谁说你傻了。”谢行?绎笑?了笑?,又补充了一句,“你是精明可爱的小老太预备役。”
说实话,谢行?绎这张脸配上这句话却是会让人消气,想到这,周颂宜看了看身?边的某人,终于觉得他稍稍顺眼些。
将车子驶进车库,谢行?绎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周颂宜身?上,然后抢先一步拿起?大衣,像提垃圾那样提溜着。
周颂宜叹了口气,好心问?了一句:“你不冷?”
“嗯。”
莲姨正在?门口整理换季的鞋子,听见门口传来动?静,她便提前?打开了大门,远远望着谢行?绎似乎没穿外套,着急地催促他进屋:“这分明有?两件衣服,怎么不穿上呢。”
她关上门,接过那件白大衣,刚要挂在?衣架上,就注意到了那道深沉的目光。
她只好在?谢行?绎的监督下无奈地把大衣塞进了玄关对面的废物柜。
此时还早,还不到晚饭时间。
周颂宜换完鞋进屋,拎着叶柏衍送的礼物走来走去?,似乎是在?寻找该将它?们放到哪里。
谢行?绎本想装作没看见,但?那只箱子像是有?粘合剂般,让他总是不受控地往那边看。
等周颂宜上楼以后,谢行?绎又在?楼下假装若无其事地坐了好久,但?仅仅过了五分钟,他就已经忍无可忍,最终还是选择上楼去?看娃娃的最终归宿。
周颂宜刚才叫佣人去?储藏室找了个小型透明展柜,此刻正在?按照颜色把娃娃分类,一只一只摆了上去?。
谢行?绎靠在?门边,不悦地看她忙前?忙后:“你打算放在?我们卧室?”
“当然,这里就是个不错的位置。”
刚好这块地方有?些空。
望着床对面那十二只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玩偶沉默良久,他忽然低笑?一声:“周颂宜,我能礼貌地问?你一个问?题吗?”
周颂宜正在?拿着手机构思该怎样拍才好看,她神情专注,头也没抬:“讲。”
“你把他送你的礼物放在?我们的卧室,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
谢行?绎怀疑周颂宜是在?逗他玩,或者?是想以某种清奇的方式测量自己?的心究竟有?多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