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1 / 1)

剑与她 荣临晏白婳心 2025 字 7个月前

她抬手摁了摁太阳穴,头脑间的闷胀感很是熟悉,她先前经历过几次,知道那是迷药药效发作后的遗症。

缓了缓,她视线从床榻向外略去,眸光紧接一定,支摘窗前背站着一个挺拔身影,身量与体态同样给人以熟悉之感。

她认出那人是谁,同时也想起来,自己原本正与公子在小巷里分头追寻一抹紫衣身影,眼看快要追到巷口尽头时,旁边门户里忽的伸出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嘴巴捂住防止出声,而后另一只手顺势环上她的腰,将她完全桎梏住。

意识到前面不是九秋,而是歹人,白婳防备心乍起,准备挣扎发出声响,示意公子警觉。然而她正要动作,一抬眼,却与一双熟悉的眉眼相对。

是表哥。

白婳当即愣住,浑身绷紧的劲头慢慢消失。

荣临晏与她对了下眼神,撤走捂住她口鼻的手帕,低声对她道:“婳儿,我来了。”

她不知表哥怀着怎样的心思,用来防止她出声的那方手帕上还浸着迷药,是他没把握自己会依顺地跟他走吗?

那迷药的药劲不小,白婳吸入口鼻,很快昏晕在他怀里。

再之后清醒,就是当下。

白婳继续望着那道轩昂的背影,竟不觉有任何的亲切感,她想开口,可喉口生涩发不出音,只好先吞咽一口唾沫,润过嗓子,再重新尝试启齿。

“表哥……”白婳声音极其沙哑,如同磨过砂面,实在不算好听。

荣临晏闻声转身,目光与她对上,眼底浮现满满的担忧。

“婳儿。”他唤她一声,脚步加急上前关询,扶着她半坐起来,靠在墙头,说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白婳有气无力地应声:“好。”

房间不大,除了一张木架床,只还有方桌四椅,以及一个靠墙的实木柜子。

荣临晏走到桌边,提起水壶倒满茶瓯,而后返回床榻边沿,弯腰凑近,想亲手喂白婳把水喝下。

白婳抿唇偏头,意识到自己拒绝得太生硬,又主动接过手,委婉道:“我自己来就好。”

荣临晏依她。

一杯,再一杯。

两杯水喝下,她喉咙里终于不再感到要冒烟似的呼哧呼哧了。

荣临晏问:“还要不要?”

白婳摇摇头。

荣临晏将空杯子接过来,放回桌面原位。

之后再次走近,在床沿边坐下,熟稔自然地握上她的手,眼底饱含歉意。

他叹息一口气道:“婳儿,是表哥不好,叫你这段日子过得战战兢兢,受了不少苦……”

对上荣临晏热切的目光,白婳有点不自在,她茫然了瞬,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于是只得垂眸不语,努力压抑情绪。

她试图把手抽回,但表哥牵握她的力道太大,她挪动不了,微感不适。

“表哥要带我走,为何将我迷晕过去?”白婳问出心中困惑。

荣临晏诚恳解释道:“对不起婳儿,叫你受委屈了。是付威建议我这样如此行事,宁玦耳力过人,我怕带你翻墙跃巷时你会害怕出声,无意将他招引过来。为了能带你全身而退,表哥不得已出此下策,你莫要怨怪我。”

究竟是怕她无意出声,还是防备她会有意出声?或许,只有表哥自己知道了。

他向来疑心深重,戒备心强。即便她是所谓的自己人,可与宁玦相处将近两月的时间,这期间她有没有“近墨者黑”,是表哥目前还不能

确定的事,所以他才借助迷药,多增把握。

白婳假装没有揣摩明白他的用意,回复开口:“事出有因,更何况我也未受损伤,当然不会怨怪表哥。”

闻言,荣临晏松了一口气,他安静看了白婳片刻,终于试探性地问起正事:“婳儿,关于孤鸿剑式,你后面又从宁玦那里探究到多少?”

白婳藏在衣袖下的手指慢慢绞紧,内心极度挣扎。

表哥出现得太快,也太令人猝不及防,很多应付的说辞,她都还没有琢磨想好,为了帮兄长解牢狱之困,她势必要对表兄有所透露,可究竟是全盘托出,可是留藏一手,她很是纠结。

她分析着两种选择的结果走向。

若是全盘托出,她算彻底背叛了公子,虽然有希望助力表哥登擂拔得头筹,但同时也完全泄露着孤鸿剑法的隐秘,间接害得公子辜负其师托付,余生难以心安。

可若有所隐瞒,他日表哥与公子擂台相对,表哥没有获胜把握,又如何成功走上仕途,帮助兄长在京脱困?

两条路,不管选哪一条,她都痛苦。

白婳觉得,自己仿佛置身熔炉之中,左右都受炙烤煎熬,她喘不过气,更快无法呼吸。

荣临晏再次落掌,手心轻轻摩挲过她的手背,示意安抚。

薄茧滑过肌肤的触感分明且熟悉,白婳像被火舌燎到一般,起了应激反应,立刻将手缩回。

哪怕荣临晏紧握着她,可白婳还是强行挣开了力道。

“婳儿,怎么了?”荣临晏不解看向她。

白婳当然不会如实相告,刚刚那瞬的碰触,叫她想起与宁玦的相处。

执剑之人掌心都带薄茧,她能区分出来,宁玦的手心茧更厚一些,应是握剑时间更长,练功更久。先前,他每每抚摸她时,手底都似混着沙粒滚过皮子,粗糙的劲道,招人上瘾。

而同样是带茧的手,表哥想触碰她时,白婳只排斥想躲。

表哥还在等她回话,眼下干耗着没有任何意义,他总会想办法继续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