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梨沉默着靠在他的肩头,半晌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没有答他的话。

她感受到他的无助,无数滚烫的液体滑进?她的脖颈,他发着颤恨不得把她摁进?骨子里。

沈知梨一直不知,他同样能听见系统声,只以为是?江无期的死让他变得如此,让他害怕她有一日也会离开。

那颗凭空出现的铃铛搭在他们的手腕上。

“你捏疼我?了。”

话音刚落,鹤承渊反应过来,猛地松开她的手,通红的眼懊悔盯着红肿的手腕。

沈知梨笑了笑,在他眼角轻吻,拭去?他的泪痕,拾起掉落的铃铛,擦干净后忍着疼痛系在他的腰带上。

“又是?铃铛,虽不知是?何作用,但你说既出现便留着。”

“每一颗我?都好生保存着,你把它带到幽水城去?,我?将?它们留在了月季花下?。”

鹤承渊心中一悸,“阿梨?”

“阿渊,我?很爱你。”

“你说过的,你答应过的,你说你不会轻易离开对吗?你说我们要成亲。”

沈知梨垂下?眼眸,默然许久。她不打算兑换最终任务,她打算陪他直到最后一刻,是?没机会再换也好,是?即刻抹杀也罢。

悠悠长路走到现在,他们只有彼此,她给不了他誓言了,她亦不想做抛弃他的选择,就这样往前走,走到再也走不下去为止。

鹤承渊问得小?心翼翼,他静静等待她的答案。

周围的人忙碌收拾混乱的街道,君辞正用温水擦拭江无期身上的血迹,他们把空间留给了君辞,坐在高?墙另一边,看见天际太阳升起,金光万道,晨风徐徐。

等了又等,等了再等。

他垂下?眼帘,托起她的手腕,为她轻揉。

沈知梨终是?没答他的话,只道那句:“我?很爱你。”

揉腕的手顿住,她不敢看他,他也不再追问,片刻后他继续为她揉着手腕,而她赏着那片黎明......

援军赶到,京城的大门再次敞开,不再是?座被围困的血城。城外傀儡被杀,活死人恢复理?智被压送入京。

大昭不可无君,君辞登基是?在三日后。朝中大臣死伤一片多位空缺,百姓更是?乱成了一锅粥,留给君辞的是?一堆难处理?的烂摊子。

现在局势混乱,鹤承渊不便露面,他们与魔军都被安置在了宫中,鹤承渊见君辞整日忙得焦头烂额,便让泠川带人去?搭把手。

他不想去?掺和那些事,沈知梨也难得没让他去?,每日就拉着他在宫中闲逛,或是?去?看望江无期。

日子过了一日又一日。

两人心中皆是?不安,却强装镇定,强颜欢笑。

......

“阿渊。”沈知梨睡眼朦胧打开房门,便见多日未见的君辞站在门前。

君辞的目光在她与鹤承渊的身上来回打量,一对白花浪衫互穿在身,两人一大一小?身着相似的衣服。

“师妹,我?做了点早膳。”

大忙人君辞难得抽空,还给他们做好早饭送来。

以前她吃君辞的饭,鹤承渊就气得不行,于是?苦研厨艺。她已经很久没吃过君辞做的饭了。

沈知梨瞄了鹤承渊一眼,每日都是?他做饭,今日君辞来的早,他还没来得及下?厨房,见鹤承渊没说什么?,她也就没拒绝君辞的好意,简单梳洗一下?,三人围坐在屋外的圆石桌边吃饭。

君辞:“师妹......是?在宫中住不惯吗?”

沈知梨视线瞟向鹤承渊。

君辞给他们分?别安排了一间屋子,相隔虽不远但也要行一段路。结果?从入宫开始,鹤承渊就赖在她的房中,一天没走过。

想必,君辞抽空来多少是?来提醒她未出阁的女子与男子同住坏了名声。

可沈知梨早已不在乎这些事,每日不宅在鹤承渊怀里,她根本睡不着,尤其?是?......身处令她不安的皇宫。

沈知梨支支吾吾道:“我?......那什么?,现在快入冬了,夜里风大,睡不安稳。”

鹤承渊则是?斩钉截铁道:“成亲是?早晚的事,不劳师兄担忧。”

君辞淡笑:“倒也不是?这事。”

他转言说道:“师妹,明日我?带师父与宋安回药谷安葬,等回来,我?陪你回永宁王府。”

沈知梨沉默不语,永宁王的尸体至今为止没有找到,君辞加派人手去?周边几个村子存在过的红木棺找寻,至今为止仍没下?落。

君辞继续道:“现在外头不太平,各大仙家皆在讨伐师弟......大昭国?事过多,我?暂时无暇顾及,你们二人先在宫中暂住避避风头。”

苏钰几日前便离京回了万剑宗,坐稳天下?第?一宗的位置,成为君辞不倒的左膀右臂。

君辞一连多日,加倍处理?政事,只为早日亲自带江无期回谷。

朝中本就不稳,大伙心里都知,君辞那番为沈知梨着想的话,实则是?为了留下?鹤承渊暂时坐镇,否则当初也不会允许泠川带人乔装打扮助他处理?棘手的政事。

沈知梨点了点脑袋也算是?应下?了这事。

谢故白不知去?向,倒是?怕他卷

土重?来,现下?又无余兵追踪。外头追杀鹤承渊的人也不少,他也一时半刻解决不了,留宫坐镇是?再好不过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