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劭忱开着车,忍着笑,凉凉的问:“这和‘好人一生平安’有什么区别?”
冯豫年想笑,但是装作没有听见。
九月底,秀场的准备工作已经到位,冯豫年忙的脚不沾地,文晴带着林越文配备的助理已经都准备就绪了,偏偏赶上冯明蕊生病。
陈叔已经快退休了,如今退居二线,不再像以前总是不着家,变的朝九晚五能回家。
冯豫年赶回去,冯明蕊还在医院挂水,看起来精神状态还不错,见她来了,哭的泪涕涟涟。
冯豫年的电话没完没了,幸亏新招的员工比她有经验多了,才能让她得以脱身。但毕竟人员紧缺。
连叶潮都夸赞,这么短时间,没想到你们做的不错啊。
冯明蕊不清楚她在干什么,只以为她就是寻常打工,早出晚归的辛苦。
她眼里如果不在体制内,就是在无业飘荡。就是没有稳定工作,就是生活没保障。
冯豫年见她精神面貌挺好的,问:“你怎么了?我上次见好好地,怎么就病了?”
冯明蕊不在乎的说:“没事,就是查出来一个不大的肌瘤,做个小手术就行,不是大事。”
冯豫年皱眉说:“医生具体怎么说的?哪里的肿块?多大?检查报告怎么说?医生约谈怎么说的?需要注意什么?”
冯明蕊:“不用你操心,有你陈叔。你要是听我的话,好好考个工作,成个家,我就死了也不担心了。”
她总是这样,蛮不讲理的把你拽进她的手掌心,让你毫无还手之力。
冯豫年不敢和她吵,坐在床前安慰她:“行了,我知道了。手术时间定了吗?”
冯明蕊问:“那你现在在干嘛?做什么工作?你住哪里?城中村的房子那能住人吗?房租贵不说,也不安全。你回来住吧,我把你原来的房间收拾一下……”
原来的房间,在她离开后就改成了书房,怎么收拾?
再说了,成年后住在家里,早出晚归的,本来就不方便。
她和妈妈就像是同乘坐一辆车,去往远方的旅人,妈妈怎么都不肯她半路下车,执着的让她陪着她坐到终点站。
她寻了借口出来,去医生那里详细问了个遍。子宫肌瘤,确实很小,也是良性。
危险性不大。她这才敢松口气。
等回病房见陈叔在。陈叔见她来了,忙说:“你妈正让我出去寻你。”
冯明蕊就开始说:“来了也不陪我坐坐,你到处跑什么呀,等晚上回去,还让你陈叔操心你,等晚上回去,做你爱吃的干烧带鱼。”
冯豫年笑笑,没说话。
等中午她出去买饭的空隙,文晴给她打电话:“今天的秀没问题。明天的已经到位了。你妈怎么样了?”
她提着饭往回走,边说:“做个小手术,没大事。”
两人简单交流了几句工作,就各自忙去了。
等回去见陈璨坐在床边,她和陈璨干过那一架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
等再见面,也是客客气气的。
她自己知道,她其实不算是个讨喜的孩子,性格也不是很开朗。
陈璨见她回来,客气说:“冯姨过生日的时候说你回来,结果没回来。”
她先递了话,冯豫年也顺着接了,说:“我回来了,只是当时有事。”
冯明蕊总喜欢这种欢聚一堂的虚假繁荣,总是不厌其烦的喜欢把人拘在一起,她从前总是反感她这样做。明明不喜欢的人,为什么要凑在一起。
现在觉得,也没那么不可接受了。
此后冯明蕊吃完午饭,冯明蕊又开始唠叨,可能陈璨时不时送她礼物,都是价格不菲的单品。她的礼物就简单朴实的多了。冯明蕊难免觉得她过的不好。
越发的盼着她能有个稳定的工作,有朝一日,她能像陈璨一样,生活富足,整天漂漂亮亮的。
她心里叹气,她想不开吗,和一个美妆博主比漂亮。
陈璨和冯明蕊说了很久,包括上次的生日宴。
陈璨对冯明蕊其实一直挺尊敬,冯明蕊这个人心善,见她从小妈妈不在身边,对陈璨是真的不错。冯豫年不在的这几年,陈璨时不时住在家里,经常送她礼物,教她化妆、做美容,一起敷面膜。
一个屋檐下生活的人,感情和纠葛并存。人就是这样矛盾。
陈叔教训她:“过个生日回家吃个饭就行了,铺张浪费成这样,花几十万过个生日,像个什么样子。”
等他闲下来了,才发现,陈璨的生活习惯,他一点都看不上,骄纵奢侈成性,不像样子。
他反而更喜欢冯豫年的朴实。
陈璨撒娇:“哎呀,你就别骂我了,我好不容易过个生日。再说了殊逸姐也来了,咱们院里这帮同龄人好容易凑一起了,就是乐一乐。”
说着回头和冯豫年说:“殊逸姐还问起你了。”
冯豫年正在整理床头柜上的东西,哦了声,迟疑了几秒才说:“我很久没见她了。”
冯明蕊是知道李殊逸的,毕竟是明星。
“你们两读书的时候,可是天天形影不离,怎么就没联系了?”
冯豫年心累的想,她什么时候能学会说话分场合一点。
陈叔见她这话说的有些不像样子,就接着说:“年年搞扶贫那是苦差事,殊逸那是做明星,行业差别太大,也没办法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