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豫年这一个月过得都很煎熬,有时候不一定是别人责怪,自己心里过不去心里的坎儿。
李殊逸特意飞过去看她,见了人李殊逸心里也不好受,说:“李劭忱都瘦的没你多。”
六月的南方,湿热难耐,她简单的短袖牛仔裤,抱着书站在那里,温柔的问:“我能帮你什么?”
李殊逸其实也不明白李劭忱为什么让她来找年年,她看到冯豫年的状态,以为他单纯就是让她来替他看年年的。
她也不怕人认识她。就赖在她办公室里,余小雨见李殊逸真是格外惊喜。和李殊逸开玩笑说:“她这个月打鸡血了,两篇论文啊,其中一篇还是sci,你们有钱人拼起命来,可真可怕。”
李殊逸即便不学无术也知道sci发表论文的难度。
冯豫年笑着辩解:“那是我上半年的成果,怎么可能是这一个月完成的。”
等她下班了,两个人往回走,李殊逸劝她:“你别这样,看你这样我更难受,舅妈已经没事了。那也不是你的错。”
冯豫年遗憾的说:“很多事情就是那么巧,说不上来是不是谁的错,反正就是发生了。”
李殊逸劝不动她,就说起她的新电影,她剧本都带着,薄薄的一本,晚上冯豫年看了剧本,才明白李劭忱让她来找她。
主角是母女的两个人的戏,单亲的妈妈带着女儿,从小镇到城市里逼仄的廉租房里最后拥有自己的家……
非常平静的故事,几乎没有什么大的起伏,演员要想演出故事里的东西,太难了。
冯豫年看的心里都是淡淡的忧愁,她想到很多书,但是短时间内很难进入那种状态,文艺片最难的就是进入状态。
她犹豫再三,就给李殊逸看了她的专栏。
从十七岁那年开始,陆陆续续的这么多年的长长短短的所有的文字。
李殊逸看了一夜,中途哭的默不作声。凌晨过后,冯豫年在改论文,无可奈何的看着哭的不成样子的人问:“哭什么呀?”
李殊逸摇摇头什么也不说,在熟悉的人身上寻找的这种熟悉的感觉,几乎让她立刻找到了故事里的感觉。
但是这更让她觉得难过,说不出来的难过。
冯豫年哄她:“这只是一种情绪,成长过程中带的痕迹,成年了以后就没有那么多的负面影响了。”
李殊逸哭着说:“我们那时候每天都在一起,我从来不知道你每天那么难过。”
冯豫年笑笑,对年少的那些经历,已经没有太大的感触了。
后来的很多经历,早已经让她从前的那些少女心事都消散了。
李殊逸和她住了一个星期,等回去的时候,已经可以对着她这个演戏一窍不通的人都能对戏了,状态确实很好。只是心情很抑郁。
冯豫年送她的时候还给李劭忱发消息:「殊逸状态找到了,只是心情不是很好。」
李劭忱回复:「谁让她非要接这种致郁文艺片。」
冯豫年看着他一如既往的骂李殊逸,顿了顿,问:「温老师怎么样了?」
即便李殊逸已经和她说了,舅妈鬼门关走了一趟,恢复的还不错。
李劭忱的回复很短暂:「没事了。」
冯豫年心里也舒了口气。
李劭忱带着她已经到了云南,温玉的肠胃落下了毛病,南边的空气好,景色也好,温玉变得沉默寡言,人少了精神气,就衰老的很快。看起来像个老太太。
尤其当她看到了那位梁先生远调非洲,他们都知道,按照目前的职位,他有生之年都未必会回来。
之后她的话就更少了,一整日看着远处的湖海,一句话都不说。
李劭忱见这样也不是办法,就问她:“要不就回北京吧。”
她点点头。
在云南住了一个月后,两人又回了北京,李劭忱的假期已经到期了,不能再拖了,投资商和各路人马,所有经他手的文件和会议都需要他敲定,回了北京他就开始整日的加班。
温玉在家,他嘱咐护工和保姆,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只是她话太少,有时候一整日都不说话。搞得保姆和护工两个人都静悄悄的不敢聊天。
她开始整理她的东西,一点一滴的旧东西,包括父母留给她的所有东西。
冯豫年在七月中旬有一个星期的假期,中途她和李劭忱的联系并不多,她始终不知道该和他怎么开口谈那些她都不知道怎么发生的事。
她直接回了吴城,家里还是老样子,但是李劭忱应该是联系叶潮了,梁登义的海鲜生意做的并不累,直接批发走了长途。生意比之前更大,连小姑都参了一股,并全权负责生意,梁登义只是为质量把关。
梁登义见她的第一句话就说:“你别说,我再干几年,说不准真能给你在北京买了小房子。”
她穿着雨衣,站在码头上,看着远处的日出,微微笑着,并不应声。
梁登义大概也看出来她心情不好,问:“怎么了?这次回来看你一直都不高兴。”
她回头笑笑,说:“没有啊。”
梁登义问:“和小李吵架了?”
海风吹在脸上有股湿润的气息,她拨开脸上的头发,笑着说:“没有,就感觉这里挺安逸的。”
梁登义鼓励她:“年轻人吵架也正常,你平时忙,没时间也正常。”
她看着海,心里一片平静。
回北京的时候,带了很多礼物,冯明蕊看她又带了海鲜,也不再唠叨了。
她窝在家里也不出门,冯明蕊试探问:“你明年就毕业了,到时候要不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