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二公子？本来就出身金贵了，还舞弊？这还给咱们这等寒门子弟出路吗？朝廷若是不给个说话，我等绝不答应。”

“就是，我们只有秋试这一条路投身报国，他们却…”

考场外，等待放榜的考生异常激动，尤其是那些考得不好的，正好趁机发泄，似乎也有个由头了。

顾烨曦也没料到会遇上这种事，老国公和国公的脸色也颇为难看，毕竟关系到自家的孩子。

“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舞弊？”

国公爷找着机会，亲自问着自己的儿子，对国公爷和老国公，天家也好，朝臣也罢，都是相信的，所以国公提出想亲自问问儿子，也没有太多阻拦之声。

“爹，您不相信儿子吗？我真的没有！我便是再混也知道舞弊是大罪！儿子也是自小读书的，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没本事没出息的，不像太子…”

这是将心理积攒多年的怨念都爆发出来了。

国公爷被堵得一时不知怎么说了，但是，国公爷还是想问一句，即便知道儿子可能会怨他，可是事关重大，他绝不能含糊，也不敢含糊，他相信这个儿子不至于真的舞弊，可是这件事摆明着就有问题，或许这儿子自己牵涉到什么事里头去了都不知道。

“你说你没舞弊，好，我信你，可是你要让大家信你，我信你有何用，就算朝廷拿不出证据，大家对你的怀疑依然存在，马上就要公考，你说你从小读书，是没错，可你自己说说，你有自信有把握对天家一会给出的考题对答如流吗？就如你在考试的时候一样？”

国公爷这句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一句话问下来，顾承袭沉默了。

他的沉默，足以说明了他的不自信，他也知道自己考试时表现好是因为什么。

“你倒是说话啊，你知不知道，就算没有证据证明你舞弊，等下公考，只要你表现不好，旁人就会认定你舞弊，你一样不能上皇榜，因为有争议，最多一个挂着的闲职，还是饱受非议的挂职，你心里好受？这是你要的结果？而且这件事不弄清楚，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有重用的机会，究竟怎么回事，这时候了，你千万别再瞒着了，等公考一过，我和你祖父便是有心帮你，也无能为力，你明不明白？”

国公爷一看顾承袭的反应，就知道肯定是有问题的，心里越发慌乱了。

“帮我？您和祖父当真想过要帮我吗？你们只是怀疑我真的舞弊了，我无话可说，但是儿子真的没有舞弊，您信就信，不信我也没办法！朝廷若要判我舞弊，是不是也要拿出证据？难道我答得好就是舞弊？”

顾承袭此刻心里带了气性，另外不说，也是考虑到了丹姿生怕给她惹上什么麻烦，他知道丹姿肯定是猜测出来的，跟他一起讨论时不小心说中了，可是旁人未必会相信。

由此可见，这顾承袭对丹姿倒是真的几分上心的。

“好，你不说，你就别后悔，人这辈子，没有几次犯错的机会，爹和你祖父，再如何都是你的至亲，总不可能害你，出发点总还是盼着你好，你…”

国公爷满脸失望，转身叹了口气，这个儿子，当真是…

第三百六十一章 谁舞弊谁知道

公考开始，天家一露面，考场外围观的人群终于安静了下来。

户部尚书将情况说明，五个考生一一介绍出场，被怀疑舞弊，说明他们的答卷还是很不错的。

“为公平起见，现在开始公考，考题由天家出…”

这一场考和之前不同，题目是天家出，而且是当众出题当众答题，考题也只有天家知道，这样就没有泄题一说了。

当几位考生站在人前准备应考的时候，心里都承受了一定的压力，其实他们还真的挺冤的。

“他不说？”

老国公看着走出来一声不哼的国公爷叹了口气问了句。

见国公爷点头，老国公再不做声了。

“爹，他心里肯定藏着事，一会公考不理想，咱们该怎么办。”

“他不说，这事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该如何便如何吧，自己的家人都信不过，还能如何？老夫也相信他没有舞弊，或是明知故犯，可是难保别人不会利用他或是如何，这孩子到底是执拗了，罢了，事已至此，看看再说吧。”

一切都只能公事公办了，他这个祖父也不能做什么不是吗？

“小姐，怎么会这样？”

人群里，闻讯赶来的丹姿吓了一跳，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顾承袭若是说考题是经她之后知道的，那她该怎么办，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官府若是找到她怎么办？

怎么会这样，那个菲菲不是说没事吗？

怎么会这样？

现在丹姿也是六神无主，她想见菲菲问个清楚，可是上哪去找菲菲？

每次都是被动想见。

她并不知道，她这边心急如焚，她要找的人正躲在人群里看热闹。

这场热闹的制造者。

“公考，这法子倒是勉强行得通，只是没有证据，这件事终究是这场秋考的一个污点，哎，事情也是不能尽善尽美，不过能留下一些诟病也好，如此也能帮那位国公府的二公子下个决心。”

这人不逼到一定份上是逼不出个什么东西来的。

官府没去找丹姿，说明这顾家二公子还真是个痴情种，这时候自己都身处尴尬之境，还记得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冲着这一点，那个丹姿应该感到庆幸，女人嘛，找个自己喜欢的，比找个喜欢自己的好多了。

“姑娘，这就算测出来谁有本事，也不好重用吧？”

菲菲身旁的男子小声嘀咕了一句。

两人都是一副路人装扮，十分不打眼，所以混迹在人群人根本没人留意到他们。

这是皇城，只有步步谨慎才能不出岔子，若是冒险些，这件事大可做得更完美，但是没必要，因为牺牲太多不划算。

“不好说，其实有没有本事的，不用考咱们都知道了，这几个考生，除了顾二公子其他人都有些真才实学。”

因为更笨没有什么舞弊，顾承袭也是被迫舞弊，所以其他几个人应该是真本事。

就如菲菲说得一样，天家开始出题，题当众公开，几位考生当众答卷，考卷在众人的目光下呈给几位考官查看，随后再转到天家手中。

顾烨曦一直默默看着没做声，这件事，他知道有蹊跷，蹊跷就在顾承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