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自古被誉为花中君子,听说崔姑娘号称雅兰居士,及其喜爱兰花,想必有关兰花的诗词知晓不少,崔姑娘且听好,身在千山顶上头,突岩深缝妙香稠。请!”

崔燕燕听得第一句就眉头紧锁,她自诩雅兰居士,自是对兰喜爱,对有关兰花的诗词自认为几乎都悉知,可是简清婉说的,她十分陌生,想了下,还是没有任何印象。

“燕燕,你好好想想!”

顾梓珺看不得简清婉出风头,一旁跟着着急。

崔燕燕也想对上,奈何……

“简清婉,你是不是胡诌的,这听着也不像是写兰花的,也和兰花无关,你……”

“六妹!”顾梓怡低声阻止顾梓珺继续说,这等场合,都不是傻子,能胡诌过去?

她难道忘了,还有祖母在呢,祖母曾经也是饱读诗书的女先生。

不过,此刻老太君也是皱眉凝思,身子不由坐直颇为认真的打量起简清婉。

一片瞩目中,崔燕燕一脸窘迫,从未有过的羞愧让她差点当场落泪。

她才名在外,今日却是第一首就对不上,以后她还有什么脸见人。

“崔姑娘,下阙是…非无脚下浮云闹,来不相知去不留,是我为难了,这首诗是一位大师画作上所提的,名为《题画兰》,听闻崔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喜兰,想着可能看过那副画知道这首诗,承让了。”

简清婉没有理会顾梓怡的质问,而是直接给出答案,不得不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有一定道理的,万弘是个伪君子,所谓才学真假另说,这崔燕燕…如今瞧着,也不过尔尔。

“这不算,画上题的诗谁知道,再说,画兰的画那么多,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根本无从考证,再说,这一首诗一个兰字都没提到,…”

“住嘴!”

顾梓珺还不服气还想争辩一番,却被老太君一声呵斥住了。

老太君抬手让人扶着起身。

“这首诗虽是一首题画诗,却是写的极好,写出了兰花高贵的品格,借咏物表达高人隐士的情操,孤芳自赏而不为世俗纷扰打动。赞美了兰花在艰苦恶劣的环境里,卓尔独立的品行,歌咏了兰花淡泊的心态,尤其是后两句,实在是妙,一句饱读诗书不算抬举,你当得起。”

老太君再次开口,再没人敢质疑了。

崔燕燕咬着嘴唇,听得这番话心中更是羞愤。

好个简清婉,这分明是在暗讽她没有兰花般的品性,含沙射影说她沽名钓誉。

不愧是读过些书的,不至于像顾梓珺那般白痴,还知道简清婉是在讽刺她。

“祖母,听说您请了简姑娘来赏花,孙儿忍不住来看看。”

满花园的女眷,顾烨曦就这般堂而皇之的走了出来。

第二十八章 配合默契

顾烨曦一出现,女眷们立刻端庄起来,妇人们不动声色的观望着,姑娘们都低着头偷偷瞄着。

不管顾世子名声如何,身份摆在这,长相摆在这,这个年岁的姑娘家,多数见着心里都是有想法的。

这其中最明显不遮掩的就是柳絮语,两家本来就是世交,门当户对,又是差不多的年纪打小就认识。

“见过诸位夫人小姐!”

女眷的聚会,外男冒然出现不妥,可他算是主人家,倒也不是太突兀,只是他一出现就直蹦着简清来,就不免让人为之侧目。

诸位夫人和小姐齐齐回了个礼。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入宫去了吗?”老太君看着孙子板着脸招手。

顾世子入宫跟回自己家一样随意,整个大雍算是独一份。

“祖母,孙儿刚从宫里赶过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扶着老太君。

老太君拍打了一下顾烨曦的手,“今日赏花宴请的都是女眷,你赶回来做什么?平素也没见你这般爱凑热闹,行了,你也算是给诸位夫人见礼了,你祖父在等你,快去吧!”

老太君只想着赶紧把人赶走,免得做出什么浑事来,老太君虽然一脸严肃,但看得出对孙子是疼爱的。

“孙儿一会就过去,祖父,我刚从宫里带了几盆北地进贡几分名花,孙儿瞧着好看就跟皇阿公求来了,您看~”

北地进贡的花,必然是平素见不到的稀罕物,北地距皇城万里之遥,花都是活物娇贵得很,送到皇城来可是不易啊!

顾烨曦招手让代安带人把花搬过来,赏花宴世子来送名花就顺理成章没人说啥了。

老太君是惜花之人,孙儿一番孝心顿时露了笑,“你啊!这可是贡品,也就是仗着天家宠你!”

“谁让祖母喜欢养花,孙儿只能脸皮厚些了,祖母就交给您了,代安,把那盆搬来!”

顾烨曦指着一位仆人手里抱着的花盆招呼了一声,代安赶紧接了送过去,众人好奇,这一盆瞧着和其他的不同,瞧着像一颗小树,但又不像是观赏盆栽,也没见着花,别说花,叶子都没有,就几根光树枝,不由都好奇起来。

只见顾烨曦抱着那盆‘花’走向简清婉,弄得简清婉一脸戒备和莫名。

“这一盆送给简姑娘!”

……

世子当众赠花,传言非虚啊,今天一趟真是没白来。

气氛一下变得微妙起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那盆怪异的花上,贡品定是好东西,可又瞧不出哪里稀奇。

老太君面色微动,顾烨曦当众来这么一出,她也不好做声,这下传言做实了,至少国公府世子对武侯府小姐有意这点跑不了了。

这小子,他知不知道这样一来,留了国公府,简家这丫头再难有去处了!本来退了亲婚事就悬了,大家再知道荣国公府世子对她有意,原本不计较她退亲的人家也要慎重考虑了!

此刻最紧张的就是池木莲,老太君想到的大家都想到了,身为母亲,事关女儿终身大事,如何能不在意,如何能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