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着上身的埃及农民扛着锄头下田劳作,偶有上身同样赤裸的妇女抱着水罐前往尼罗河打水。
孩子们又开始在纸莎草丛里玩捉迷藏,惊起飞鸟扑啦啦地飞向天空,消失在那耀眼的光芒之中。
底比斯王城前,有人牵出了法老的马车,可是,奇怪的是,今天的战马总是不老实地鸣叫,并且踢着前蹄不愿向前,让牵它的侍卫费了不少劲。
图坦卡蒙为安雅围上了头巾,赫娜手拿水袋站在他们的身边:"今天你们又要去墓室?"
"嗯,吉鲁是皇家建筑大臣,我不希望他的墓室太过简陋。"
安雅上前给图坦卡蒙整理着衣衫,将头巾围在了他的脸上。
赫娜始终淡淡地微笑着,温和的目光就像看着两个孩子:"那你们路上小心。"赫娜微笑着送上了水袋,安雅收在手中:"谢谢赫娜,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赫娜,回去吧。外面阳光烈,对你的身体不好。"
"赫娜这就回去。"赫娜唇角微微上扬,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图坦卡蒙扬起了马鞭,"啪"一声,马儿飞奔起来。
赫娜向马车缓缓挥着手,轻喃:"我只想多送你们一会儿。"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阴冷。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赫娜怪怪的?"安雅站在图坦卡蒙的身前往身后张望,头巾在风中险些被吹落。
图坦卡蒙驾着马车,回头看了一眼,底比斯王城越来越远,已经看不见赫娜的人影。
马车进入了无人的荒漠,四周是黄灿灿的一片,只有蓝天和沙土,就连帝王谷也还不曾见。
"驾!"图坦卡蒙挥动着马鞭,现在没有战争,这辆战车成了他出行的马车,倒也方便,尤其是带着安雅。
马车在有着石块的荒漠上奔驰着,车轮时不时滚过那些巨大的石块,车身颠簸不已。
"就快到了,安雅。"图坦卡蒙在头巾下喊着,耳边充斥着呼呼的风声和车轮滚动的嘈杂声。
安雅捂着头巾点点头。
忽然,只听见"啪"一声,车身发生了巨大的颠簸,车轴断裂,车四分五裂开来。
"安雅!"
"阿卡!"
两人从车上摔到地上翻滚,地上的沙石磨破了他们的衣衫,带出了血丝。
"阿卡!"安雅停了下来,顾不得身上的伤趔趄地站起来,奔向远处的图坦卡蒙,不要,千万不要是历史上的车祸,千万不要。她焦急地大声呼喊:"阿卡--"
"咳咳!"图坦卡蒙坐了起来,头很晕,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却是一片温热的**。
"阿卡--"安雅惊叫着看着他满是鲜血的手,双手开始颤抖,"不,让我看看,快让我看看。"
"安雅,没事的。"
"什么没事,都流那么多的血!"安雅慌忙撕开头巾,给图坦卡蒙包扎,心里很恐慌,千万不要是历史上的车祸。安雅越怕越急,越急双手越是颤抖,她竟是怎么包也包不紧。
"我真是没用!"安雅拿着布条哭了起来,"阿卡,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图坦卡蒙看着安雅满是眼泪的脸,笑了起来:"傻瓜,你难道是在咒我?"
"你!安雅快要被图坦卡蒙气死了,自己这么担心他,而他却像个没事的人!是啊,这就说明他的确没事。安雅整个人反而放松下来,双手不再颤抖,她匆匆擦了擦眼泪,给图坦卡蒙小心地包扎。
"安雅,不是说好不再随便哭的吗,看,你又哭了。"
安雅正在打结,听到图坦卡蒙的话她手上故意用上了力,图坦卡蒙当即呼痛:"啊!安雅,你这是要谋杀你的丈夫吗!"
"那叫谋杀亲夫,哼!"安雅站起身,眼前一片荒漠,车没了,只有骑马去了。
黑马就在不远处,她回头瞪了一眼图坦卡蒙:"你别乱动!我去牵马!"图坦卡蒙摊开手,耸耸肩,一副听话的乖乖模样。
安雅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马边,发现水袋的塞子开了,水流了一地,那黑马正喝着。
"嘿!倒是便宜你了!安雅捡起水袋,里面还有残留,摸了摸黑马,它舔着唇,神情很是满足,安雅拍了拍黑马,"你也喝饱了,该上路了。"安雅牵着黑马往回走。
图坦卡蒙已经站起身,精神看上去很好。他看见了安雅手里的水袋:"给我喝点。"
"别喝太多,不够了。"
拿过水袋,图坦卡蒙疑惑着:"怎么只有这么点,我记得赫娜给我准备得很充足。"
"喏!"安雅指向身边的黑马,"刚才摔下来,水袋的盖子掉了,都便宜它了。"
"哈哈哈……"图坦卡蒙笑着喝了一口,然后挂回黑马身边的马鞍上,拍着黑马,"是该多喝点,下面你要辛苦啰。"说完,他翻身上马,随即将安雅也拉上了马,两人继续向帝王谷进发。
黑马奔跑起来,烈日下的荒漠上,是一排长长的烟尘,从上空俯瞰,就像是一条细线,割裂了下面的黄土。
"阿卡,我总觉得那车坏得蹊跷。"安雅想来想去觉得奇怪,这车昨天还是好好的,今天怎么跑着跑着就裂了,而且裂得很彻底。
"嗯。"图坦卡蒙沉吟着点点头,"在你去牵马的时候,我检查了断裂的车轴,有被人割过的痕迹。"
"你是说……"
忽地,黑马往前栽了下去,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安雅连话也没有说完,两人再一次滚到了地上。
黑马躺在了地上,在烈日下吐着白沫。
"安雅!"这一次,他们两个就摔在黑马的身边,图坦卡蒙匆匆扶起安雅,检查着她的身体,安雅的手似乎扭到了,很疼,但是,她还是露出了笑容:"我没事,你呢?"
图坦卡蒙感觉了一下,身上没有任何奇怪的感觉,于是摇摇头:"我也没事。可是黑马怎么会摔倒?"
"我想……我知道原因了……"安雅指向了黑马的嘴,图坦卡蒙顺着她的手望去,惊讶得愣住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