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灿驱车载着许瓷到了郁氏传媒的地下停车场。

临下车时,许瓷撑着精致的下巴,薄如蝉翼的睫毛轻颤:“我才拒绝过他,又要勾搭他,你说他会怎么想?”

金灿灿认真思考:“按郁总的以往的行为分析,大概率会把你扛进办公室送你一炮,你要是害怕,就先微信上聊。”

金灿灿话音刚落,发现许瓷已经下车了,黑色鸭舌帽下的小脸一本正经,催促:“那快点吧。”

金灿灿:“???”

合着你很想他对你强取豪夺是吧。

到达了郁氏传媒,郁寒礼在开郁氏传媒开未来两个季度的投资、制片、发行项目,郁寒礼的市场嗅觉灵敏,又无限追求ROI,所以郁氏传媒大多发行的是保质保量的商业片,每次郁氏的季度大会开完后,基本上是给整个行业投放了精准的竞品数据模板,不过没有公司能抄明白的。

会议还要进行二十分钟,许瓷在旁边的会客室等一会儿郁寒礼,金灿灿要去导演部拿一份文件,许瓷一个人闲着无聊就跟着去了。

郁氏传媒汇聚了太多华娱出色的导演,尽管每两年郁寒礼就会举办全国性质的新锐导演大赛,扶持青年新人导演,为郁氏传媒注入新鲜血液,但是依旧阻挡不了导演部内部排资论辈的风气。

许瓷和金灿灿过去的时候,导演唐麟将一个精心准备的剧本扔进了垃圾桶,嘲讽道:“垃圾。”

唐麟年仅三十二已是圈内的一线导演,擅长历史题材,作品《一剑春秋》脍炙人口,在央视播放曾达到了破三的收视纪录,《一剑春秋》播出七年,各大电视台轮播收视依旧抗打,同人、二创热度更是居高不下。

唐麟在圈内很有影响力,又恃才傲物,人是出了名的难相处。

而被他扔掉剧本的男人是他的远房表亲谢寒远,身材高大挺拔,眉眼清致,被扔掉剧本也没有表现出恼怒,只是将剧本从垃圾桶里捡了出来。

谢寒远说:“这世界上又不止古装剧这一个题材,你如果不满意这个剧本,我还有其他的科幻剧本创作,希望你能看看,说不定郁总也会喜欢。”

唐麟笑了:“你那贫瘠的阅历也想一步登天?郁总什么样的本子没见过?你知不知道郁总开会两三分钟就毙掉一个idea?就你这毫不亮点、毫无投资价值的东西也配交给郁总看?谢寒远,你醒醒吧,多少比你年长的前辈都未必能通过一个科幻项目。”

谢寒远:“这个世界早就不该是凭年龄排资论辈的了。”

唐麟:“幼稚。”

谢、谢、谢寒远?!

许瓷本来都要走过去了,听见谢寒远的名字又折返了回来。

就是那个郁寒礼的狂热崇拜者,十八岁为了和偶像有一丝联系,拿着户口本在名字中间加了一个“寒”字的谢远吗。

在小说世界中,谢寒远青年时期怀才不遇,被唐麟pua了好多年,因家境贫寒父母生病,工作不顺,不得不回家尽孝,大半生都在为生活奔波,到了五十岁才凭借着二十多岁时创作的科幻剧本制霸华娱,成为国内将科幻与商业融合度最好的大拿导演。

只不过,彼时的郁寒礼早就退居幕后多年,出国之后再也没有一次入境记录,就算谢寒远在郁氏多年,也从来没有在现实生活中和郁寒礼见过一次面,毕竟郁寒礼出行要么顶楼私人公务机,要么乘坐专属电梯乘坐豪车离开,身边一堆智囊团。

谢寒远这种蒙尘明珠实在是个小喽啰。

签他!

许瓷走过去,拿过谢寒远的剧本看了看,问他:“你好像不是郁氏的正式职工吧。”

谢寒远并不是正式招聘进郁氏的,因为和唐麟有亲戚关系,唐麟自掏腰包聘他当剧本特助的,他淡声:“不是。”

“这好办,你不是想拍科幻片吗?你到我工作室来,需要的资金和团队我给你组建,利益我们五五分成。”许瓷说。

谢寒远:“为什么?”

为什么?

谢寒远未来一部《遗族》的片方票房分成30亿,这钱谁不想捡?

许瓷:“机会来临时,你应该拿出实力向我证明你可以。”

金灿灿:“你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许瓷:“你我有信息差,祁烬现在的表现不是很不错吗?谢寒远也一定可以。”

许瓷抬头,从他的第二位财神爷甜甜笑了一下,说:“我非常期待你的答复。”

谢寒远没想到第一个赏识自己的人,竟然是郁寒礼的男朋友,机会不等人。

他没有犹豫,说:“现在就可以签。”

“这么快又遇到新的幸福了,前夫哥。”

郁寒礼站在门口,俊美五官立体深邃,穿着裁剪得体手工定制的银黑色西装,白色衬衣,纽扣一丝不苟地系到领口,西裤包裹线条修长、禁欲的长腿。

袖子上闪耀的袖扣泛着冷光,浑身散发出的清冷威压的气场,简直是尊贵到了极致。

许瓷:“?”

许瓷:“你就没有签过很有资质的新人?”

郁寒礼看了一眼腕骨上的名贵钢表指针,一双招人的丹凤眼笑出了凉薄之意,意味深长道:“见面不到六十秒,你就已经完成了伯乐发掘千里马的全部过程,你是有火眼金睛吗?”

许瓷没对郁寒礼再贫,和金灿灿说:“你把他带回去吧,我单独和寒礼哥哥聊。”

谢寒远第一次见到自己视为神明的偶像,目光深而沉。

显然,郁寒礼误会了这种目光,只当他是情敌的挑衅,太幼稚了,一个无名之辈蚍蜉撼树的眼神让他觉得可笑,甚至一个眼刀都懒得扔给他。

只是浅浅淡淡的看了一眼金灿灿。

“……”

顶着郁寒礼刀子般凌迟的视线,金灿灿过分想死:“好的吧。”

他只是夹在爹妈爱情之中的一个小可怜,两者相权取其轻,他任何时候都得以许瓷为重。

毕竟,说一千道一万,他忠于许瓷,这也是郁寒礼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