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担心牧迟青的身份被沈时踪囔囔开,人多眼杂,一时收不了场。
可惜,对方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是漫不经心的瞥了眼不远处一脸兴奋拨开人群过来的人。
时安只好作罢。
沈时踪身高手长,不一会儿就冲开人群,从对面过来了。
刚一来,就觉得三姐姐身边杵着根冰雕,他好奇的看了对方几眼,可惜眼力欠缺,没能认出是谁来,加之急着炫耀自己的战绩,因此也没留心,兴高采烈地道:“三姐姐,我刚刚是不是特别厉害!”
时安点头,唇角扬起,夸道:“嗯,厉害!”
可惜,偏偏有人选择在这个时候煞风景:“不过尔尔。”
时安:“……”
沈时踪表情一滞,要不是记着仪态教养,怕是要当场骂出来,任他脾气再好,也忍不下:“你是什么人?!”
时安赶紧拍了拍他的脑袋,顺了把毛,趁他口不择言前哄道:“去跟萧大哥说一声,咱们等会儿先去找敏敏她们。”
沈时踪脸都气红了,不甘心的瞪了旁边的人一眼,气鼓鼓地走了。
旁边,牧迟青眯了眯眼,面具下,神色亦是不快:“三姑娘对谁都是如此吗?”
时安没听懂这没头没尾的质问,她思来想去,觉得大抵是自己之前没能应下贺礼之事,故而驳了牧迟青的面子,否则他何故同一个不相干的人置气。
她小声叹了口气,想着之前问过他想要什么却被岔开了,想了想,说道:“殿下想要的生辰礼,臣女会送去的。”
她仰头,看着牧迟青,遮不住的杏眼清清凌凌:“所以,殿下可否给臣女一点提示?”
对视下,牧迟青突然抬手,抚上她的面具,他想要什么,他想要的东西五年前就已经说过了,只是她不记得了而已。
不过,没关系,牧迟青勾了下唇角,心道,安安很快就会记起来的。
他俯身垂首:“三姑娘能去王府,于孤来说就是最大的贺礼了。”
“三姐姐,”沈时踪传了话后急急跑回来,看了一圈后问道:“三姐姐,刚刚那人走了吗?”
时安骤然回神,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牧迟青想要摘下她的面具,但最终对方的手指只是停在了绳结处。
耳廓仿佛还留着对方的气息,在秋日的晚间微微发烫,清风拂过,带走了一点旖旎。
沈时踪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他还想继续理论理论呢,真是胆小鬼,呈完口舌之快就走了,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时安一直到茶铺,耳边的热意才散去。
萧七姑娘一看自家大哥不在,暗暗跺了跺脚,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旁敲侧击一番,沈姐姐这样好看的人,指不定皇城中有多少郎君动了心思呢,不快些可要追悔莫及的。
不过,她面上未显,只殷殷切切的招呼道:“沈家姐姐,这儿有热茶,快来暖暖手。”
沈时敏一眼瞧出了她的小心思,不由暗地翻了个白眼。
萧七姑娘隔着衣袖捏了一把沈时敏,脸上堆着笑,眉眼一弯:“三姐姐,我大哥呢,怎么没跟你在一块儿?”
可惜,沈时踪不是个会看气氛的人,飞快地接过话,道:“萧大哥待会儿就来了。”
一行人汇合后,顺着人潮又往前走了一段,之后便兵分两路,萧凌桓送女眷回府,几个小郎君意犹未尽,皆不急着回去,便结伴接着逛去了。
马车上,沈时敏把之前买的平安结分给了时安一个,车帘晃起一角,萧凌桓骑马慢悠悠的跟在马车旁,月色下,身影挺拔修长。
沈时敏朝车帘外瞥了眼,小声打听:“三姐姐,咱们来的时候,你和萧大哥说什么了?笑得好开心啊。”
时安闻言不由笑了笑,大概是因为之前牧迟青才胡言乱语过,所以她这会儿倒是一眼看穿了沈时敏话里的暗音,点了点她的额心,道:“在说大哥的事,想知道吗?”
沈时敏一吐舌尖,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她实在没胆子打听沈时寒的事。
临睡前,时安才想起那枚平安扣,她从荷包中拿出来,放在手心里,轻轻拨弄了两下。
玉环并不精致,甚至有些粗糙,大约是做成一对的缘故,所以上头系了一根红绳,衬得白玉温润细腻起来。
“这是今日在集会上买的吗?”烟翠正收拾衣物,凑过来瞧了眼,咦了一声,道:“这成对儿的,姑娘怎么单买了一枚?”
时安把玉环收进了妆奁里,道:“另一枚大约被人先一步买走了。”
烟翠笑道:“也不知是谁,可惜凑不成一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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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小骗子◎
两天之后, 王府的帖子便送了出去。
皇城一片哗然惊异,一时皆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往年摄政王是绝不过生辰的, 当日文臣武将甚至连牧迟青的面都见不到,更不要说往王府送寿礼了, 毕竟谁也不敢去触摄政王的霉头。
谁知今年突然变了个样,任谁也想不到会在这个时候收到宁康王府的帖子, 生辰在即, 眼下想要花心思去寻礼也来不及了,只能准备些不出错的东西,而且谁也不知道这场生辰宴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相府自然也收到了请帖,宁康王过寿,还是头一回, 便是推也不好推的, 沈长河倒是没想要推脱不去赴宴,但也着实惊讶了下。
当年,八岁的牧迟青被送去文渊, 一走便是十年, 直到十八岁才重新被接回来, 回来后不久,便得了先帝的喜爱, 一步步登上高位, 而当年送他去做质子的牧家,被打压得几乎已经听不见什么消息了, 至于文渊, 早在前两年便被灭了国, 只余一些残党还在苟延残喘, 继续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