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认准净儿,一心要当他的王妃,他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才将她网到自己身边,叫她一颗心只属于自己。
从前那些事,他没想过她会这么快翻过篇儿去,她这样胆小,天天想到自己曾经想杀她,该有多害怕。
可是如今她却告诉他,那些事她不再计较,她愿意真心实意地同他好。
“原谅朕?”
“嗯。”
“一辈子跟朕好,不去看别的少年郎?”
“嗯,不看。”
这回轮到皇帝不淡定了,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低声喟叹:“小荷花,你真是......”
要了他的命去。
两个久别重逢的人一旦碰上,便如被糖蜜缠在一起般,再分不开,更何况如今两人确认彼此心意,又将话说开,再无隔阂,因此情意便更胜一筹,势必要把对方揉进彼此身体里去。
黏腻的水声响起,荷回两条腿架在皇帝肩头,不住往下滑,复又被他抬起。
荷回双颊酡红,眼角沁出泪来,随着动作仰头,一下子就瞥见旁边几案上搁着的瓜子。
她伸手抓了一把,吟哦着卷起一个在舌尖,轻轻用贝齿咬开。
‘啪嗒’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皇帝亲她的脸,“做什么呢。”
荷回吐掉瓜子壳,张开嘴。
皇帝瞧得眼底微热。
只见她一条红彤彤舌尖上赫然躺着一个白馥馥的瓜子仁,因为张嘴的时间久了,有唌液顺着唇角流下来。
明明是相逢的温馨场景,此时却因她这番动作,无端透出一股子香艳气息。
荷回见他看着,伸出舌尖,意思很明显。
皇帝眼底滚动着炽热,俯下身去,将那瓜子仁卷到自己舌面上。
荷回痴痴笑,一双水凌凌的眼睛望着他,缓缓启唇低低唱道:
“瓜子尖尖壳里藏,姐儿剥白送情郎,姐道郎呀,瓜仁上个便是介,小阿奴奴舌尖上香甜仔细尝。”②
皇帝听着,忽然想起从前他哄她与自己相好时,她不愿意,他便故意逗她,在太后殿中,当着众人的面将她磕好,放在锦帕上的瓜子仁放到自己跟前,一点点吃下去。
当时她羞得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如今时移世易,再度发生同样的事,只不过这回,主客却颠倒过来,变成她主动。
皇帝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只觉得有她,此生怕是了无遗憾了。
他将她抱起,叫她坐在自己身上,与他鸳鸯交颈。
“好卿卿,抱紧。”
话音刚落,荷回便猛地仰头,不知身在何处。
伏在他肩头,她睁开一双氤氲的眼,瞧见一旁桌案上瓜子落了满地,她的脚一下一下点在上头,有些发痒。
她蜷缩起脚趾,不知怎么的忽然蹙起眉头,皇帝瞧见了,停下,问怎么了。
方才那股不适并不明显,正当紧要关头,很快被身体一阵又一阵的欲求不满压下,荷回搂紧他,摇头:“皇爷,好人儿,救救我吧。”
皇帝呼吸一滞,手上猛地用力。
在无尽的颠簸中,荷回抱住眼前这个正同她一起兴风作浪的男人,像是抱住自己的整个世界。
第89章 恭喜娘娘,您有喜啦!
天光大亮, 胡杨树的树叶在日光照耀下闪着金色的光芒,聚在一起,远远看过去, 像是天上落下的霞光。
一条小河在林中缓缓流过, 波光粼粼, 几个士兵映着河水洗了把脸, 提上水桶转回营地。
营地早已恢复原样,帐子换新, 地上的血迹被新挖的尘土覆盖, 一点叫人看不出昨夜里这里曾发生过一场异常激烈的厮杀。
士兵们将水倒进一口悬着的大锅里, 接着又往锅底添了一把柴。
抬眼瞧见不远处被捆着双手憔悴跪在那里的消瘦身影, 不免暗自摇头。
“小爷他......”
“还叫小爷, 别说太子之位了, 此番下来, 还有没有命在都不知道。”
“这可不一定,到底是皇爷唯一的儿子。”
“嗳, 之前还有人说皇后有了身孕,谁知却是假的,你说皇爷春秋鼎盛,这么多年怎么除了宁王, 就没别的消息?难不成我大周将来的江山还当真要交到这么一个叛国通敌、弑父杀君的狗崽子手里?”
这些将士都是皇帝的亲卫,多年来跟着他东征西讨,最是痛恨北戎人,如今李元净暗地勾结榫先,意图借刀杀人, 谋害自己的亲父,已然触碰到他们的底线, 说话自然不客气起来。
“谁知道呢......”身旁人叹气。
几人正说着话,瞧见王植过来,连忙住了口。
王植装作没听见他们在嘀咕什么,只是虚抬了下手,问:“水可烧好了?”
众人连忙道还要一会儿,这是给皇后的水,他们自然要仔细些,毕竟皇后同他们这些大老粗不一样,水太热或是太凉,都不妥当。
他们久在军中,对后宫的事儿并不清楚,只在几个月前听闻皇爷新纳了一位皇贵妃,后来又升她为皇后,心肝宝贝一样宠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