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水笑了笑,嫌他黏糊。
江泠起身出门,走?之前还不忘告诉她?,“我给你做了点心,记得吃。”
叶秋水点点头,“哦。”
抬头,却不见他离开,江泠杵在门口好一会儿,叶秋水不解地看向他。
他说:“今日我会早些回来。”
“知道?了。”
叶秋水应答一声,不知他说的早是何时。
江泠倚在门边看了她?许久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他不在,叶秋水就自己闲逛,这小院子不知道?已经传了多少代安抚使,桌椅床榻似乎已经用了许多年,昨夜睡觉的时候叶秋水都没敢动,害怕一个不小心将床弄塌了。
亏江泠能住得下?去?,她?打算找个工匠重新打一套家具放在屋子里,在窗台上再养几株花草,看着也喜庆些。
听说江大人的夫人来了夔州,下?属官员家中的女眷纷纷前来拜访,叶秋水知道?会有这么一遭,来时也带了些礼物,分发?给登门的女眷。
有些是西洋的珊瑚宝石,有些是从西域带回来的毛皮,还有些是京师正时兴的香膏以及首饰料子。
叶秋水事先就已打听出这些人的名讳以及喜好,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每个人的特点都紧记于心,送的礼也是符合她?们喜好的。
她?迎来送往游刃有余,不输大家闺秀,众人纷纷感叹,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皇商啊!
听闻叶娘子在宫里也是挂了职的,两年前有一次太孙夜半发?烧,吐得不省人事,宫中太医束手无措,皇帝派人八百里加急告知远在太原的叶秋水,她?从外?地策马赶回,施针将太孙殿下?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她?立了大功,诰命在身,这诰命并非丈夫为她?求来,而是自己凭本?事挣得的。
女眷们对她?满目敬仰,请帖雪花片似的送到府上。
叶秋水暂时没有做客的心思,眼下?的要紧事是赶紧将府邸内宅打理?了。
江泠在这里至少要任三?五年,总不能一直住在这破烂地方?。
她?休息了一晚上,赶路多日的疲惫感已经消退了,精神抖擞,出门一边玩一边买些布匹绸缎,打算给江泠做两身新衣裳,知道?他忙,她?未曾去?田野间打扰。
午后?,叶秋水逛累了回家,发?现日理?万机的江大人竟然比她?回来得还要早。
她?不禁诧异,“今日也不是休沐日,我听他们说你最近忙着丈量土地,会很忙,怎的回来这么早?”
清晨的时候他是说过会早些回来,但叶秋水没想到会这么早,天都没黑。
江泠没有回答她?。
傍晚吃完饭,下?人将碗碟撤下?去?了,叶秋水说:“我今日出门买了两匹布,改日叫绣房给你做两件衣裳,你的衣服都穿薄了,怎么说在朝中也是有头有脸的官,不能穿得太朴素,外?人见了岂不是怀疑我苛待你?”
她可是平江府首富!产业遍布各地,名下?还有数艘大型货船,丈夫穿得破破旧旧的怎么行。
江泠听了,颔首,“知道了。”
叶秋水走?进屋子,正要将早上买的布匹给他看看,一进门便忽然被一双铁钳般的手擎住。
江泠将她?抵在门上,毫无章法的吻如疾风骤雨般地落下?。
叶秋水被抱了起来,怀着他的腰,后?背的门扉被撞得呼呼响,披衫,抹胸……落了一地。
她?怕掉下?去?,紧紧抱着江泠,月光融在雪腻的肌肤上,中衣堆在腰间,玉山高?处,小缀珊瑚。
江泠眸中墨浪翻滚,不敢用力?,怕做惯粗活的手指会伤到她?,一边亲吻,一边抱着人转身去?后?面?的床榻。
只几步路的距离,走?走?停停,交颈鸳鸯一般难舍难分,一起躺下?来的时候,俱是大汗淋漓。
这不知哪朝哪代传下?来的老榻叫得比人还响,咯吱咯吱闹个不停。
二人动作不敢太大,哼声都堵在嗓子眼儿,叶秋水勾着他的脖子,断断续续地说:“这床……不会塌吧。”
江泠说:“不会,只是有些响而已。”
叶秋水很苦恼,那也不好啊!咯吱咯吱响一夜,旁人不都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吗?
叶秋水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现在哪里顾得上这些,夫妻俩小别胜新婚,难怪他今日清晨走?的时候说会早些回来,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脸颊上,江泠用自己的唇一寸寸去?丈量分别这么久来,她?瘦了多少。
这些年,江泠的身体调养得很好,不咳不喘,因为常年做重活,力?气很大,一只手就可以提起她?,她?真是怕了,头第三?次撞到床时,江泠将她?抱到腿上坐着。
叶秋水气喘吁吁,起起伏伏出了一身的汗,她?伸手一把扯住江泠垂落在肩侧的头发?,咬牙切齿地说:“你就是个饿死鬼!”
叼着脖子不肯松手,像咬到肉骨头的狗一样。
江泠吃痛,被她?扯得歪过头,却没忍住笑了,低下?头要亲她?的时候,忽然听到“嘎达”一声。
两人停下?,正在思索是什么声音时,底下?的床榻忽然“砰”的从中间断裂开。
江泠眼疾手快,捞起叶秋水站起。
她?被吓了一跳,死死扒住江泠的肩膀,回头一看,发?现方?才躺着的那张床榻从中间断成两截,四分五裂,中间陷了个大坑,木屑飞了一地,总之是不能睡了。
两个人呆了许久,面?面?相觑,叶秋水缓缓收回目光,看着神色尴尬的江泠,低声道?:“怎么办江大人,床塌了,明天可怎么见人呀。”
江泠的耳朵渐渐红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说这床是自己塌的,别人会信么?
不过,现在可没功夫去?考虑这件事,床塌了,但屋中还有桌子,年份也已久远,叶秋水躺在上面?的时候,听到一连串“咯吱咯吱”的响声,迷迷糊糊地想,要是桌子也塌了,那她?就是真的没脸见人了。
宅中有一个空厢房,只是无人居住,四更时,叶秋水裹着江泠的衣袍,站在屋中空地上,长?长?的衣袍拖曳在地,她?看着江泠弯腰收拾床榻,铺好被褥。
等?收拾完偏房,江泠回头,牵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