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喜欢的?是叶秋水,这些年,他心里一直装着?的?那?个人,只有叶秋水。
……
这次的?战事惨烈,薛琅养了?许久的?伤,苏叙真也?中了?两箭,叶秋水两地军营来回跑,哪里缺人就去哪儿。
一封夹杂着?白色翎羽的?信送到了?军中,苏叙真只看?一眼便变了?脸色。
白色翎羽,代表着?皇城里出了?大事,她拆开一看?,沉着?脸,说:“官家驾崩了?。”
消息传开,军中异动,战事最紧迫的?时?候,一国之君猝然驾崩,皇子年幼,难免内外堪忧。
“那?……新帝是谁?”下属小声问?了?问?:“不能?真是一个孩子吧?”
苏叙真继续往下看?,眉心顿了?顿,说:“是长公?主。”
众人瞪大眼睛,面面相觑。
“怎么传位给?长公?主了??”
哪有跳过自己的?儿子,反传位给?姊妹的?。
传给?兄弟就算了?,传给?姊妹……
一名将士说:“官家怕是病糊涂了?。”
话音刚落,苏叙真就瞪了?他一眼,“怎么,传位于长公?主就是病糊涂了??皇子年幼,若让一稚子掌管天下大事,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们可能?睡得安稳?孤儿寡母,你们不怕外戚当?政,窃国谋权?”
方才说话的?将士低下头,闭紧嘴,不敢再发出声音。
“先帝既传位于长公?主,那?么嘉安长公?主从此以后?便是大梁的?一国之主了?,不该说的?话,你们都给?我吞到肚子里,否则军杖伺候。”
苏叙真声音威严,大家都应声答是。
先帝驾崩的?消息同样送到赤云军中,信送到的?时?候,是个难得的?晴天。
万里无?云,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如果没有战争,该是张多美?的?画卷。
薛琅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一手夹着?木板固定,他站在城墙上,望了?望远处,初升的?朝阳悬于河面,似火似血,云霞氤氲,沙海一片瑰丽悲壮。
下属的?将士忽然握着?一张夹着?白色翎羽的?信件过来,薛琅接过,神色凝重。
先帝驾崩,宰相意图谋朝窜位,但先帝生前立下诏书,传位于长公?主,曹宰相阴谋败露,欲畏罪自尽,但被人拦下,新帝下令,三司会审,按罪处置。
白色翎羽的?信件下还压着?宜阳的?私信,信上说,宜阳郡主,不,如今该称宜阳太子了?,已?与安庆侯府的?二公?子定下婚约,只是婚期还未选定。
叶秋水看?向薛琅,他向她转述,“敏敏要成婚了?。”
叶秋水眼眸睁大,“她愿意?”
“愿意。”
薛琅点了?点头,“安庆侯掌管禁军,她们需要这份助力。”
新帝想要坐稳龙椅,手上一定要有兵权,老靖阳侯走得不是时?候,驸马权势不高,单单一个薛琅还未成气候。
叶秋水心中思绪复杂,离京半年,竟然什么都不一样了?。
京中改天换地,从前权倾朝野的?曹宰相获罪入狱,满门抄斩,曹氏门生若树倒猢狲散,再也?掀不起风浪,贵妃暴毙,三皇子囚于宫中,新帝登基,授严敬渊为新任丞相。
宜阳改随母姓魏,作为新帝唯一的?女儿,名正言顺地被封为太子。
倘若是去年这个时?候,叶秋水一定不会相信,未来居然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她站在城楼上,凝视着?远处落日时?,忍不住心想,江泠怎么样了?。
敏敏的?信上只说,江泠升官了?,做了?工部侍郎,他年轻有为,是朝中最有前途的?官员之一,从人人鄙弃,不受重视的?寒门士子,到功绩累累,为官家器重的?工部侍郎。
旁人兴许只能?看?到他平步青云,惹人艳羡,但只有叶秋水明白,他这一路,走得真的?很难。
叶秋水心里为他高兴,感念他终于实现了?年少时?的?抱负,没有被世间的?磋磨打趴下。
想着?想着?,心中又惆怅开。
他这么好,也?许他喜欢的?那?个人看?到他的?优点,会改变心意,愿意和他在一起。
也?许下一次回京,他已?经成婚了?。
叶秋水看?着?远方一掠而过的?孤雁,思绪随之飞到很远。
新旧朝交替之时?,正是四境最动荡之时?,听闻皇帝驾崩,外敌更加有恃无?恐,试图在朝局还不稳定的?时?候,将大梁撕下一块肉来。
战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西北战事连连,每日伤亡无?数,叶秋水也?没心思再去思考其他东西了?,光是救人就已?经占据了?她所有的?精力。
京中发生了?什么,除了?这些外,她一概不知?。
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章 “好久不见。”……
新帝登基已经两个月了, 肃清朝野,扶持寒门,清流赞颂。
北边的仗打得如火如荼, 朝中也派了兵增援,几次军报带回来的都是好消息, 眼见着这场战火终于快要烧到?底。
江泠养了很久的伤,他不能走动, 每日只能靠坐在床榻上?,膝头?摆着两本书, 他如今一身伤病, 形销骨立, 很多时候, 连提笔写字的力?气?都没有。
说?是看书,其?实大部分时候都在发呆,江泠总是一个人?坐着, 默默地看着大门, 伤势太严重,太医每日来往,认识的人?也会?上?门探望,齐家派人?来问过,胡娘子也带着伙计登门探望, 就连东宫的人?都来打听过他的伤势。
江泠的回答很统一, 他没有事,能看书, 能吃饭,只拜托她们,不要将他重伤的事情告诉叶秋水, 以?免她担心。
“我既然活着,不是死了,那就不要告诉她,她远在西北,常逢战事,本就忧思,将这件事告诉她,也只是平白增添她的愁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