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要走安克俭终于忍不住,把心中的怨怼问了出来:“你为什么不再等等我?”

你为什么不再等等,为什么要在重逢后那么迫不及待地跟了苏时越?为什么你宁愿七做苏时越的妾室也不愿再给彼此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其实安克俭也不知道问出这句话后想要一个什么答案,是想要一个死心的理由,还是想让自己和钟洛虞之间的种种遗憾和种种误会画上一个句点。

现在的安克俭和年少时毕竟不同了,学会了克制隐忍。他不再是记忆中那个莽撞又桀骜的少年,说话都晓得只说三分,剩下的让听的人自己意会。

钟洛虞再次回头,没有就这个问题给出答案,望着脸上浮着不甘心的安克俭,幽幽道:“我等过你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安克俭脸唰的一下便白了,胸口一阵钝痛,嘴唇一张翕还想说些什么。但钟洛虞不耐烦再听下去,有安克俭在这个舞会也没什么意思了,她准备去跟月小姐说一声先回去了。

一回头看见站在身后的两个人顿时惊了一跳。缇伶吃惊地合不拢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月小姐站在她身旁,一脸地心如死灰。

钟洛虞是真的心慌了,月小姐说缇伶会为了安克俭和林家豪和她动武。她虽不以为然,但到底还是听了进去。现在被两人抓包,虽然她问心无愧,但心中还是忐忑不已。

缇伶凑上前,她下意识地抚住胸口后退一步,想象中的巴掌没有挥过来,缇伶握住她的手兴奋道:“钟小姐,咱们去喝一杯吧!”

三个女人结伴走了,独留安克俭一人站在原地伤感。

周家二楼的会客室里,沙发上瘫着浑身脱力的月小姐,缇伶兴致勃勃地给她俩倒酒。钟洛虞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传说中的大打出手没有出现,气氛算得上其乐融融,但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缇伶倒完酒,推了一把月小姐:“起来喝酒了,你装什么死?”

月小姐撒手撒脚地靠在沙发背上,气若游丝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划个道道来说明白,你这样我害怕。”

难得见月小姐又这么怂的时候,缇伶先是被逗得噗嗤一笑,继而正了脸色道:“我能干什么?不过是先前安克俭地冷脸看多了,现在看他吃瘪心里痛快想感谢钟小姐,不,是感谢苏二太太一下。”说完冲钟洛虞举起酒杯。

钟洛虞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举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缇伶豪爽的一饮而尽,钟洛虞只是湿了嘴皮意思意思一下。

月小姐兀自在一旁絮絮叨叨:“钟小姐要是破了块油皮苏时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还是瞒着阿云出来的,这下祸闯大了,我的腿怕是保不住了。”

听到这番话钟洛虞大囧,她这不是好端端地坐着什么事都没有么?但她吓成这副样子钟洛虞怪不落忍的,关切道:“你要不要紧?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吧?”

缇伶拉着她的胳膊道:“你别理她,平日里在家看着耀武扬威的,其实怕云二怕得要死,现在正吓唬自个呢!过一会想通了破罐子破摔就好了。”说完她想起珠宝店的事,掐了一把月小姐道:“你那天就是怕我知道苏二太太和安克俭好过才装病的吧?亏我那么担心你,你竟然还演戏骗我,我有那么小肚鸡肠么?”

月小姐被她掐得生疼,这一恼火也不不得自怨自艾了,虎着脸把被她掐红的胳膊举到她面前:“有,你就是小肚鸡肠。”

钟洛虞觉得既然已经被缇伶知道了她和安克俭的事,要死干脆就干脆死了痛快,趁这机会把林家豪也抖出来算了。她对缇伶解释道:“其实不光是安克俭,林家豪也追过我,但我没答应。”

缇伶再次惊讶得张大了嘴,向月小姐求证:“真的?”

月小姐面无表情地对她点点头:“真的。”

缇伶倒吸一口冷气。

钟洛虞心想,这回你总该介意了吧?

缇伶激动得满屋乱转:“不行,不行,得换酒,你们等等啊!我去拿几瓶威士忌。”

0059 恶女茶话会

三个女人喝得微醺,钟洛虞喝了点酒胆子也大了,好奇地问缇伶:“你不生气么?”

缇伶晃着酒杯,一双大眼眼波流转,朝她眨眨眼:“生气?为了那两个男人?你别和小阿月一样把我想得那么心胸狭窄好不好!那些男人为什么看不起咱们女人?不就是觉着咱们平日里除了逛街、花钱就只剩下争风吃醋了么!我是喜欢安克俭,可还没喜欢到理智全无的地步。再说了,你宁愿给苏少爷做姨娘也不想跟他,说明他这个人也不过尔尔。我想办法睡一睡就算了,为他争风吃醋,没这个必要。”说完她脸上挂了一抹讽笑:“至于林家豪那个草包,你都看不上眼,我更加不会拿正眼看他。在我眼里他什么玩意都不是,谁耐烦管他是爱上玉,还是喜欢上珠。”

钟洛虞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和世界观都受到了颠覆,顿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她认识的人当中数月小姐最野,没想到她的闺蜜比她还野。这得亏她托生成个女儿身,要是托生成个男人绝对是浪子界的翘楚,只浪绝不从良。

看钟洛虞被自己的那大方的言论震得都说不出话了,她撩了撩头发眼波轻轻一荡:“苏二太太别见怪,我是喜欢你把你当自己人才这这么口无遮拦的放肆说话。”

钟洛虞干笑回应道:“我也挺喜欢你这种直爽的性格的。”

缇伶听了钟洛虞的客气话,一脸惊喜:“真的么?那趁着今天日子好,小阿月咱们三个结为异性姐妹吧?”

钟洛虞是真的傻了眼,她们才第二次见面一点都不熟,怎么就论到结拜了呢?怕投缘不到这地步吧?

沙发上奄奄一息的月小姐听不下去了,皱着眉费解地问道:“你一个泰国人学我们中国人搞什么桃园三结义,你以为结拜就是嘴上说说就算结拜了?得割自己的手把血滴在酒里喝了才算数的。你要是有诚意,那你先割。”

一听还要割手放血缇伶不干了:“那算了,我挺怕血的,见血就晕。”

恶人就必须要恶人来治,月小姐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钟洛虞啼笑皆非,摇着头笑道:“缇伶小姐真是有趣,怪不得能和月小姐做朋友。”

缇伶撇着嘴轻蔑的看了一眼月小姐:“就她那胆小怕事,见风使舵的性子,也只有我这脑子敲伤的才愿意和她做朋友。”损完月小姐她又突发奇想道:“既然结拜有困难,那咱们成立个沙龙吧?就咱们三个,平时一起聊聊天、喝喝酒。叫什么名字好呢?嗯......就叫恶女茶话会吧!”

真是想到一出是一出,钟洛虞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缇伶的思路。还有,为啥叫恶女茶话会?她很贤良淑德的好不好?

不顾两人脸色缇伶双手击掌:“你们不说话就算是同意了,来,咱们干一杯庆祝沙龙的成立。”

两个被迫入会的人无奈的举杯和她相碰。一杯饮罢,缇伶凑近钟洛虞笑盈盈道:“洛虞姐,既然咱们成了朋友,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宁可去给苏时越做小也不想理安克俭。当然了,苏时越那张脸是挺招人喜欢的,但你应该不是冲着他那张脸去的吧?”

这称呼一日三变,从进门的钟小姐,到后来的苏二太太,现在又亲亲热热的叫上姐了。

她不愿意和缇伶细说自己和安克俭的过往,避重就轻道:“男女交往无非是人心换人心,换不了就只能换人呗。”

缇伶眼睛一亮,往自己大腿使劲拍了一下:“我就欣赏你这股劲,没想到你看着肉柔弱的竟让还有这股心气。咱们俩性格还是真的投缘,必须喝一杯。”

月小姐见缇伶使劲灌钟洛虞有些担心的劝阻道:“你们别喝这么猛。”

钟洛虞几杯烈酒下去,浑身热血沸腾,酒酒精烧得她情绪高涨,她对月小姐摆摆手道:“没关系,反正苏时越这两天不回我哪里,我喝醉了也没什么事。”

缇伶亲自点了一根烟递到钟洛虞手里:“我觉得咱两看男人的眼光还挺一致的,我年纪小不懂事的时候还喜欢过你家苏时越。”

月小姐听了在一旁翻白眼。撞衫还有得救,撞男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钟洛虞斜瞅着缇伶笑问:“那你后来怎么幡然醒悟了?”

月小姐插嘴道:“你家苏时越不搭理她。”

钟洛虞冲缇伶挑眉:“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