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悲伤的故事!但苏时越却不以为然,听人家给画了个大饼就卖了家当往前冲,耳根子不但软还没脑子。
跳过这个不愉快地话题他又问道:“那你在越南过得开心么?”
开心不开心要看是什么事。越南有她少女时期的初恋,不管她现在有多么恨安克俭,但她对那时少女情窦初开的懵懂和大胆最为怀念。从采莲女哪里要来一枝白莲花,悄悄地放在她书包里,就为了看她吃惊后欣喜的表情。课间休息有意无意地瞟视,被她发现也不收回目光。这些都是爱情朦胧地初始,是她年老后齿摇发白都值得拿出来回味的事。
她觉得安克俭身上充满了矛盾。
放学后像个猥琐的傻子一般尾随她回家,一路上只敢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却话也不敢跟她搭一句。
以为他做不出什么大胆、出格的事。他却在她红着脸回应他自己也是喜欢他后,把她拉进体育用具的存放仓库,大胆地探索她地身体。
这些都是不可磨灭的过去,是自己青春的印记。她无法否认当时是高兴地,是愉悦地,是在小心翼翼种带着些许激动地。
但自己人生当中唯一一次撕心裂肺地痛苦也是他带给自己的。那次痛苦太过强烈,强烈到她觉得自己以后的人生再也不会爱了。
有刻骨铭心的爱情,有撕心裂肺的痛苦,她在越南是要算开心还是不开心呢?
现在想想觉得好笑,十几岁的人总把事情想得很严重。一点点波折就觉得比天大,伤春悲秋的哭天抹泪。十七八的年纪对人生这两个字想得太过简单了。用自己生命五分之一的阅历来否定接下来五分之四的时间,这难道不可笑么?
人生就像在海上行驶的一条船,不到上岸那一刻你永远不知道人生是什么样的。
她淡淡笑了笑:“也就那样吧!生活拮据,开心地事自然也就少。”
苏时越敏感地感觉到她不太愿意多谈她在越南地事,不由得想到云少爷说起过她和安克俭有过一段。
他不想细究,毕竟谁都有年少轻狂地时候。追究自己不曾参与地过往没有必要。但钟洛虞的回避让他有些吃味。
他又问:“那你想知道我以前的事么?”
钟洛虞很干脆的回答:“不想。”
苏时与她交叉的手指忽然收紧,跟上拶刑一样。虽然不怎么疼,但警告地意味很浓。
钟洛虞轻笑:“你必定顺风顺水、无法无天地活到现在,这种让我嫉妒的事还是不要让我知道为好。我这种苦孩子听不得别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苏时越轻吻她后脑地秀发:“你以后也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0051 月小姐的礼物
两人在公馆里耳鬓厮磨了三天,就在钟洛虞产生苏时越也许不回大宅,会一直住在这里的想法时,苏时越却在吃过早饭后提上公事包对她说:“今晚不用等我。”
钟洛虞明白属于她和他的新婚结束了。她跟着起身送他出门,你什么时候回来这样的话一句也不问。只是到门口的时候帮他理了理领带,叮嘱一句:“记得好好吃饭。”
苏时越的领带系得很正,她的叮嘱也不疼不痒,但不做点什么说点什么又显得两人生疏。
苏时越用手背安抚地蹭蹭她皮肤细白的侧脸,温声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去找小阿月或者其他朋友玩,别一个人闷在家里。想回娘家住几天也行。”
钟洛虞偏着头睨了他一眼:“我这么大个人还不会自己找乐子么?你放心去忙你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苏时越开车缓缓驶出公馆,开了一段后从倒后镜还能看到钟洛虞对着车尾遥遥挥手。他嘴角不自觉地扯了抹笑,心中不由得开始算计什么时候能再过来住几天。
看着苏时越的车消失在街道拐角,钟洛虞放下摇酸了手臂松了口气,接下来可算能过几天清净日子了。
倒不是她嫌苏时越呱噪,苏时越富贵堆长起来的,还出过国留学阅历很是丰富,和他正经聊天还是很有意思的。但他动不动就把她往床上带这点很让人烦恼。
也不是嫌他活不好,她还是享受到了的。但这早一次晚一次的,她这肉身凡胎的身体吃不消啊!
转身吩咐佣人准备茶点,她去书房找了几本书躺在客厅落地窗前的沙发里,沐浴在阳光下听着留声机唱片。动人的音乐、浮盈地茶香、有趣地书籍,这时候她才真正觉得自己是这座房子的主人。
呷一口香茶,夹着香烟的手指懒懒地翻着书页,何须纸醉金迷,这样惬意又悠闲的生活也算得上是享受啊!
没等她享受多久,佣人来报告月小姐来了。她连忙起身穿鞋到门口去迎。
月小姐捧着一个扎着缎带的小礼盒,见她便笑弯了眼:“我给你订了礼物,昨天珠宝店才送过来,本想昨天就给你但阿云说我不董事。”说完还促狭地朝她眨眨眼。
和苏时越在床上厮混了三天,该见识的都见识了,不该见识的也见识了,月小姐这点隐晦的小调笑算个甚。
她接过盒子朝月小姐正色道:“那我可要好好瞧瞧送了我什么礼物,你可是个富婆,我这人生大事你要是礼送薄了我可是不依。”
两人说说笑笑进屋,月小姐刚坐下就开始要吃喝:“我可听阿云说你家的点心厨子是专门从耀华力那家冠味轩挖来的。中式、西式都会做,让他挑拿手的端上来。”
月小姐的胃口可真够奇怪的,你要说她嘴馋,云少爷哄她吃饭哄得心力憔悴,你要说她挑嘴她又什么都能吃上几口。问她这是毛病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告诉钟洛虞,她刚刚去土司府的时候没能吃上几顿饱饭,把胃口搞坏了。钟洛虞才不相信,就云少爷娇惯她的这个劲会不给她吃饭,怕是她多吃一口云少爷都要去庙里还愿。
见她不信月小姐也没多说,笑嘻嘻地催促她:“你快拆开看看喜不喜欢,我都快把珠宝店的图册都翻烂了才选定的。”
钟洛虞解开缎带从盒子里捧出一个丝绒珠宝盒,打开便呆住了。一颗拇指大的祖母绿项链静静地躺在珠宝盒里,在阳光地照射下发出温润又夺目地光彩,金丝掐成流苏上还点缀着一颗颗碎钻。她不知道什么样地场合、什么样礼服才能配得上这样地流光溢彩。
不等她说出礼物太贵重地话,月小姐偏着头一副势力得不得了得表情对她道:“你可要跟苏时越说,我可是大方在前了。我结婚的时候他要是只包个红包就作数我可要把这事捅给曼谷公报,让全曼谷都知道他小气。”
好吧,上流社会的人情礼节的尺度她的确不懂,还是让苏时越去管吧!
她转而问起月小姐的婚期。
“按八字我的行嫁月应该是中秋前后,可傣族那时候要过毫瓦萨,按规矩是不能嫁娶。最后把日子定在腊月。”
钟洛虞算算日子有些不舍道:“那你在曼谷也呆不了多少日子了。”
月小姐咬了一口佣人端上来的曲奇,口中应道:“下个月月初就要动身回去了。”黄油曲奇酥得不得了,一口下去酥得掉渣。月小姐连忙用手去接,赞叹道:“这饼干烤得真好,呆会装一盘让我带回去。”
钟洛虞笑道:“你就是隔锅香,你家厨子做的点心我又不是没吃过,手艺比我家请的这个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偏你挑剔吃什么都不香。你也心疼心疼云少爷,别拿吃饭这种小事折磨他了。”
月小姐把手上的点心渣子小心的拍在桌上的烟灰缸里,从随身口金小挎包里掏出手绢一边擦手一边对她进行敦敦教诲:“男人心里装着事业,装着星辰大海,你要是不作一作安安静静地呆在家,他哪里还会把你当回事。再说了,男人都有英雄情结,你不适时地表现出需要他,在乎他,他就会去招更需要他、更在乎他的弱女子去了。老化不是说了么,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钟洛虞被月小姐这套理论唬得一愣一愣的,脑子里就一句话,月小姐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0052 撒娇
钟洛虞低头叹了口气:“我这种依附着男人过日子的女人,哪里有作天作地的本钱,最大的指望也就是依附的男人有点良心,等我年老色衰、美貌不在也别厌弃了我,让我有个地方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