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他照例很晚才回家,推开房门却发现宋婉芝今晚竟然没睡,后腰垫了一个枕头靠在床头上看书,见他回来朝他嫣然一笑:“回来了?”

他一边扯掉脖子上的领带一边问道:“你怎么还不睡?”

他问的其实是一句废话,宋婉芝虽然已经洗过澡但脸上明显还带着妆,身上穿了一件绣花吊带睡衣领口低得几乎遮不住什么。打扮成这样当然是特意等着他啊!

宋婉芝自己心里很清楚,她这个丈夫眼里、心里都没有她。俩人从结婚到现在都是客客气气地过日子,没吵过架、没拌过嘴,在外人看来那是苏少爷涵养好,其实他就是不在乎。

她想出去打牌就去打牌,她想和朋友去俱乐部跳舞就去跳舞,出去应酬她说不想去他也不强求。这样相敬如宾地日子是挺自由自在,可她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既然结了婚也会想和丈夫亲密一下,这点渴望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天经地义的吧?

她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但她从来不觉得一个女人要靠容貌来安身立命。她的学识、教养、家世足都可以弥补她外貌上的不足。嫁苏时越之前追她的男人可以从她家门口排到大皇宫,难道那些人都是冲着她的个人魅力来的?开什么玩笑!

再说了,暹罗的上流社会,如花似玉的闺秀难道就少么?凭什么她做了苏家的少奶奶,可见对于女人来说容貌是一个利器,可在金钱、权势面前不堪一击。

她下床走向苏时越,帮他将外套脱了下来挂在衣柜里。苏时越知道今晚避无可避,在宋婉芝回身时搂着她倒在床上。没有过多的前戏,手掌按着她的耻骨使劲揉捏几把她就湿了,苏时越直奔主题。快感是有的,但男人么就那样,跟自己的手都能玩得很开心更何况下面躺着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

律动间不由得想起清迈别墅里的那晚,钟洛虞被他扒得一丝不挂的躺在他身下,脸上的表情从惊怒到迷失。那是男人最得意的征服过程,虽然他没有得到最终的满足,但她最后的意乱情迷让他有说不出的快活,足以弥补那一点子遗憾。

一想到那晚钟洛虞含着眼泪却又被他弄得情不自禁的媚态,苏时越的心如同一根火柴一样,轻轻一划便嚓的燃起一股火苗。那股胸中激动得要发疯却又不知如何倾泻的情绪在胸中激荡着。

他一下比一下使劲,宋婉芝不知道他今晚为什么那么激动,但她喜欢这么鲁莽而又浑身充满力量的苏时越。她觉得,这时候的苏时越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吧?

月小姐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她大闹风月场所的事迹在暹罗的上流社会不胫而走,云少爷的姐姐,萨亚亲王府的二少奶奶心里很是不满。

她倒不是觉得云少爷没错,只是觉得云少爷虽然不是长子,但以后也是要做郎爷的。月小姐要做土司府的少奶奶,一点小事就喊打喊杀的太沉不住气了。

男人就跟那爱偷腥的猫一样,现在对你千依百顺那是感情还有,以后感情淡了你再这么撒娇卖痴、不依不饶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笑话。女人这一辈子过得好不好在家看父母,出嫁看男人,有了年纪看的是儿女。得不到男人的爱情就要得到男人的尊重,她父亲罕土司有七八个小妾,爱得如珠如宝的也有那么两个,可她母亲再土司府经年屹立不倒依仗的就是她生了两个儿子,把土司府管理得仅仅有条。父亲或许最爱的不是母亲,但绝对离不开母亲。

于是她让月小姐每天都去萨亚亲王府报道,白天学习礼仪、管家,晚上参加各种聚会,想回家睡觉必须云少爷亲自来领人。

钟洛虞本以为以月小姐的脾气绝对会哭哭啼啼让云少爷去求情,结果她二话不说每天上完法文课后就老老实实去萨亚亲王府报道。反倒是云少爷见未婚妻一下子被上了笼头有些不忍心,让她不用天天去,大姐要是骂他去说就好了。

月小姐像是转了性子一样,淡淡答了句:“大姐也是为我好。”

云少爷无法,只能晚上尽量推了应酬过去萨亚亲王府陪她。

0031 舞会

这一日上完课月小姐留钟洛虞吃午饭,钟洛虞稀奇道:“你今天不用去二少奶奶哪里报道?”

月小姐脸上露出笑意:“大姐说我这几天表现好,包了查泰饭店给我开part,让我做几件新衣服,这几天就不用去了。”

钟洛虞莞尔,她嘴上说大姐是为我好,心里估计也是苦不堪言的。现在二少奶奶放她几天假,整个人都快活了不少。

吃饭的间隙月小姐邀请她到时候去参加part,钟洛想都不想就虞拒绝。云少爷肯定要邀请林家豪和苏时越,这两个人她都不想见。林家豪自清迈回来后一直打电话约她,她一直找借口拒绝。她可没兴趣当他婚前猎艳名单的一员。

浪荡公子哥想在婚前放纵一把体验一下爱情的美好,她不予置评,但拜托主意不要打到她身上。她连苏时越的情妇都不想当,林家豪凭哪里能让她头脑发昏的去做他丰富情史中的一个谈资。

苏时越更离谱,嘴上说着喜欢,月小姐大发神威那日送她回家后就不见了踪影。玩什么欲擒故纵?他不来自己眼前晃荡,自己还落得清净呢!

月小姐知道她顾忌什么,劝道:“林家豪打了好几次电话来问你,我都装傻充楞把他应付过去了。可你这么躲着他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当面锣对锣、鼓对鼓的把话说清楚,再不行骂他一顿出出气也好啊!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敢回嘴的,你可以痛痛快快的骂。”

这番话说得钟洛虞啼笑皆非,她又不是月小姐,哪里有快意恩仇的腰杆子。撕破脸大吵一架又有什么好处,到时候人人都知道她差点上了林家豪的恶当,成为他猎艳史上的一抹朱砂。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事虽然痛快,可细究下来并没有好处,就这么冷处理挺好,以后见面还能点头打个招呼维持表面上的礼貌。

“我还是不去了,你们上流社会我是插不上脚了,还是老老实实的教书吧!”

说到教书倒是提醒了月小姐,她答应帮钟洛虞找工作,遂道:“你还是去吧,我不是说要推荐你去我家入股的洋行工作么,你去了我好引见人给你认识,怎么着也得先去混个脸熟啊!”

钟洛虞迟疑了:“可你说地那家的洋行不是只招会说英文和暹罗话的么?我这两样都不行。”

月小姐觉得钟洛虞看着世故,一说话就露了怯相。捧着碗无语地看了她半晌:“你行不行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么?”

说不心动是假的,但钟洛虞还是有些犹豫道:“话是这么说,可让我去吃闲饭我也呆不住啊!”

月小姐放下碗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佣人见状立即将用过的餐巾撤下,换上新的。

“洋行里的茶叶生意对香港,你不会英文也不打紧,到时候安大哥会安排的。”

听见负责人姓安钟洛虞的心漏跳了一拍,继而又醒过神来。同姓而已,那个人早就葬身大海,不可能是他。

到了舞会哪天曼谷有名的洋服店一大早就送来了参加舞会的礼服和鞋子。钟洛虞以为是月小姐叫人送来的,也没在意,准备晚上见到她的时候再跟她道谢。

洋服店专门定制的光看包装的礼盒都觉得比百货公司的高级,钟太太本想打开看看是开开眼,见一旁打扫的二姨娘也好奇地盯着盒子瞧,心里顿时就些微妙的不愉快。对钟洛虞道:“你先把衣服拿上去,家旺淘气得很,呆会给你弄脏了就不好了。”

一旁试图伸手去拉盒子上系着缎带蝴蝶结的钟家旺闻言,连忙把手缩到背后,仰着头奶声奶气道:“我不淘气,我很乖的。”

钟太太爱怜地点了点他的额头:“你还不淘气?插一根尾巴就是只小牛犊子,恨不得把家里闹个底朝天。”

钟家旺不依地扑进钟太太怀里撒娇,硬要钟太太说他乖。钟洛虞抬眼看向二姨娘,见她拿着块抹布擦拭着光可鉴人的桌面,对亲生儿子和太太之间温馨热闹的场景视若无睹。

晚间换了衣服出门,钟家旺看着钟洛虞哇的张大嘴:“姐姐,你身上都是星星啊!一闪、一闪的。”

直身露背的舞会裙上钉满了亮珠,在灯光的下熠熠生辉,衬得钟洛虞整个人光彩照人。

钟太太满眼都是赞叹,看看女儿颈间的项链又有些惋惜道:“可惜没有好一点的珠宝配。”

钟洛虞却不在意,让宛丽给她剪了两支红玫瑰簪在发间,抓了披肩便出了门。

查泰饭店里已经到了不少客人,钟洛虞一进饭店大门便吸引了不少宾客的眼光。纷纷交头接耳的打听这个漂亮的女人是那家的小姐。

穿着白制服的侍应帮钟洛虞接了披肩去寄存,钟洛虞道了声谢谢。

月小姐正和一群贵妇交谈着,见她来到向她招招手,等她来到跟前便向众人介绍:“这位美丽的小姐就是我的法语老师,钟小姐。”

又向钟洛虞一一介绍这群贵妇的身份,二少奶奶打量钟洛虞几眼了笑着对月小姐道:“这么斯文的小姐怎么受得了你这个皮猴,怕是吃了不少苦头。”

月小姐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对二少奶奶道:“只要大姐你说话算话今晚的账都挂萨亚亲王府上,你就是说我是弼马温转世我都只会说大姐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