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笔用力在树梢点上一朵绽放的绿叶,他停下了声音,安静异常。

双手握成拳都放在大腿,沉默盯着她的侧颜,一团窝火明知压不下去,咽着口水,逼自己冷静。

下课铃响了,她将面包吃完,画笔扔进水桶。

刚起身,就被白阳迅速抓住了手腕,他快的程度,让她以为他早就在想办法抓她。

“去哪!”

手掌握住的脆骨隐隐作痛,声音也朦胧上低沙冷气,眼皮压得很沉,他酝酿的情绪只差一瞬间爆发。

“厕所。”

白阳左手狂抖不止,逼着自己松开,焦竹雨用力抽出,握住手腕大步往外走。

来到走廊,她推开袖子,低头看去,细皮白肉胳膊唯独手腕那块,充血的挤压出淤血暗红色,她皮肤都快被挤烂了,不敢用力。

而这片红没多久就变成了一块淤青,在她胳膊上整整持续了一周才消下去。

学校的艺考集训在四月份开始,她每天都在教室里画画,要么听着无聊枯燥的课程,白阳陪坐在她身边通常只是睡觉。

暗暗情愫,会学着把头靠在她肩上,偷偷去拉她的胳膊,手指。每一个细微暧昧的小动作,只有他最开心了。

天气入春,想带她出去玩,但焦竹雨总有画不完的画,每天肉眼可见的忙碌,白阳坐的发霉,劝不动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坐下去。

晚上八点放学,他抓着她胳膊一脸开心的往前跑:“你跟我来。”

硬是将她拽出了学校大门,路边停着一辆车,他把那辆伤痕累累白色的跑车,换成了低调黑色超跑,推着她的肩膀撵上副驾驶。

白阳打开车子前面的行李箱,上了车焦竹雨才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小蛋糕,上面插着一根蜡烛,用打火机点燃,关掉了车里的灯,亮着星星眼期待看向她。

“焦竹雨,跟我说一声生日快乐吧!”

今天是他的生日?

缥缈的火焰在窜动,他眼里的光不时抖动,却消灭不掉期待的星光,蜡烛的光在两人中间燃烧起温热,白色的奶油蹭在了他的拇指。

焦竹雨看向那块小蛋糕,凄凄惨惨,今天的寿星似乎唯一期待的一件事,就是等着她把祝福他的生日快乐说出口。

“今天是几号。”

白阳还以为她要说了,楞了会儿。

“五月十九,我的生日,我的十九岁生日。”

“在十九年前的今天,你为什么没有死在娘胎里,能被生下来,你是快乐了,但我一点都不想祝你快乐。”

他不明白,这张纯纯可爱的脸为什么能说出对他这么恶毒的话,他期待了很久,从生日的一个月前就开始了。

“焦……焦竹雨。”太过分的失望,他连说话都开始不利索:“我知道,我知道你讨厌我,但今天是我的生日,就是,你,能不能,就一下,跟我说句,生日快乐就好了。”

白阳双手小心翼翼捧着蛋糕,乞求的递在她面前,像纯情男孩,委屈抖着唇,结结巴巴:“我,我想听,就当给我这一个生日礼物,好不好。”

焦竹雨面无表情,眼里淡的看不到一丁点光,即便面前的蜡烛燃烧再亮。

“我说过了,我不想祝你生日快乐。”

她打开车门下车,白阳哭着急忙去追她,下车的时候也把蛋糕扔在了地上,狂奔着从她身后将她一把抱住。

“别走别走别走!我不要了,生日快乐我不要了,你多陪我一会儿,呜我不过生日了,我以后都不过了,你别扔下我。”

“呜别……呜哇焦竹雨,我再也不过生日了,再也不要了。”

一米八多的个子将她压的肩膀往下弯,贴着她脖子热泪哗哗流,哭喘呼吸哽咽提不上气,用力哆嗦呼喊她名字。

“焦竹雨,焦竹雨。”白阳从来没觉得生日是这么糟糕的一件事,他宁愿一辈子都不过,也不想听她绝情的话。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解药是焦竹雨,但其实她是毒药,让他发病的毒药。

突如其来的噩耗

“焦竹雨。”班主任走到教室前门喊她:“你爷爷来电话了,赶快去接一下。”

她匆忙放下笔起身,拍了拍身上颜料的碎渣往外走。

办公室,接起放在一旁的座机听筒喂了一声:“爷爷。”

“竹雨,你今年暑假不回来啊?”

“嗯,我们要开始集训了。”

“那是多久放假一次,你周末休息也不回来,是不是忘了爷爷啊?”

她露出淡笑:“没有,爷爷吃过饭了吗?”

那边年迈说话声费劲的用力:“吃过了,你呢?”

“中午我就去吃,集训很忙,没太多时间回去,我在这里很好,您不用担心我。”

“那就行,要是在学校里受了委屈你可一定别憋着,还有爷爷在这,不会有人欺负你。”

她手指卷起了电话线,嗯了声。

聊了两句后,实在没有话题了。

“在学校学的怎么样啊,能跟上老师讲的课吗?我听你姑姑说画画都很累,每天也别画太多了。”

“嗯,我会的爷爷,我还在上课,等有时间再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