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 / 1)

祝东风 靳向东迟曼君 2288 字 8个月前

她刚离对方很近的时候就知?道,对方穿的那条黑裙设计特别心机,以男人的高度,只?要他微垂眼睫,便能看清那黑色高透领口之下的起?伏风光,连她一个女的都觉得贼爆!

心脏微地收紧,攥着酒杯的细长指尖也压得愈发的白。

男人模样生得太好?也不行,太招蜂引蝶……

一口接一口的酒液烫喉,杯里都快见底时,只?见对面倏然投来两束目光,迟漪本能反应地感觉到心脏一抽,她强作镇定地收眸,倚着柔软的垫子扭过头,拿刀叉乱切着慕斯蛋糕。

漫长且难熬的商务宴终于结束。

工作人员领命过来要引迟漪去?靳向东那边的通道一起?离开,迟漪想到刚才那欧洲女人搭讪他的画面就深觉郁闷,推了没去?,反而意气用事地跟着众人从普通通道离开。

刚走出酒店,夜风凉凉穿过廊下。

清透路灯照着一台劳斯莱斯在她眼前缓缓滑停,全程陪着她不敢脱手?的工作人员此刻也小心翼翼在身?边唤了她一声“miss 迟”,德叔夜里帮着挡了几杯酒,此刻坐在副驾,摇窗同她微笑颔首。

迟漪抿紧唇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作什么?,可就是觉得很不舒服,扭头就快步走向车门,林一德都来不及开口提醒她那侧坐了人,门已然打开了,窗外一片静,林一德心领神会,关了窗,也升了后座的玻璃挡板。

车门开着,两道目光在夜色里对仗般地交汇。

靳向东对上她这双充满怨气又水漉漉的眼睛,有些不明所以,薄唇微张,想问问她怎么?了,下一刻,‘哗’一声,车门阖上,迟漪提裙坐在了他的西?装裤上。

柔软白腻的双臂挂住男人的脖颈。

迟漪抬眸,脸上神情忽而生出几分委屈,光影里,她的浓睫如蝴蝶振翅般抖动着,琼鼻微翕,嗅过靳向东身?上萦绕的淡淡酒气。

靳向东难得见她这般娇纵鲜活的模样,不免失笑地去?捏她下巴,问:“这是怎么?了?”

迟漪垂下长睫,睫影投下淡淡一片阴翳盖住她眼底情绪,她淡淡声:“大哥身?上沾了味道。”

靳向东闻言,半抬起?挽了半截衬衫袖的手?臂,自?省地闻了闻,的确有些烟酒气味,但这般场合上,避无可避,只?得半哄着她,“抱歉,下次注意。”

可恶,居然还敢有下次!

分明午后那一阵,他才对她做过那样的事,转头就可以接受其他女人的搭讪吗!

就算对方很漂亮……身?材也……非常非常的好?!

不管怎么?样,都是不可以的!

迟漪没由来感觉好?委屈,一瞬间眼底凝起?浓浓水雾,在他怀中低垂着脸颊,咬紧牙关不要溢出一声难过的情绪。

随后挣扎着要从他怀里离开,自?己爬到另一边坐好?。

但落在她腰上的手?臂太过有力,她分毫都撼动不了,指腹只?能紧紧摁过那截手?臂上盘根结错的根根血管脉络。

“放手?。”

靳向东被她这冷冰冰的一声抗拒,闹得心底发沉,静默半晌,他问:“要我放手?,刚才为什么?又主动坐我腿上?”

“刚才想,现在不想了,不可以吗?”

靳向东有被她的态度气到,忍下那口郁气,沉声冷静地问:“所以,在你这里,想和不想都是可以很随便转换的,对吗?”

车内空调冲散不了那股上脑的燥热与焦灼,迟漪觉得心脏像绞住一般发疼,有些模糊的视线一目不错地盯着环在她细腰上的那只?手?,就是这只?手?举着酒杯和另一个女人碰了下杯。

心里的难过在夜色和他沉冷的声音里渲染地更浓烈了。

迟漪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倔强回答:“对呀,大哥到现在都不了解我吗?我就是可以随便转换态度的人,就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所以现在你清楚了,可以放开我了?”

她的话?字字锥心,靳向东凝着她侧脸的眼神跟着这字字句句暗下去?,他自?诩阅人无数,到她这里,却如何也看不清那颗心里到底装着什么?。

男人语气很沉地念一声她的名字,“迟漪。”

暗藏着警告意味。

迟漪是吃软不吃硬的人,想到午后那场荒唐事结束时,他是那么?那么?温柔地唤她的名字,让她沉溺其中,以至于忘记了,他也是可以这么?冷漠的人。

眼眶里那些隐忍着的热泪,‘哒’一下,滴落下来,烫了下男人的指骨。

靳向东扣着她腰身?的手?臂忽而僵住,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去?捧起?怀里那低垂到不行的脸庞。

夜里车灯昏昧,那双原本应该一直明亮下去?的眼睛,此时却染着散不开的湿雾,热泪沿着她的雪腮不住地往下垂落。

指腹拭过她轻颤的眼皮,长睫也被泪水凝在一处。

不能再?计较任何缘由了,他见不得这眼泪,烫得人心口痛。

靳向东轻轻抱紧t?她,吻过那些咸湿的泪,声线低沉郑重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错。”

他怎么?能在告诉她,有情绪不是错之后,再?问出那么?恶劣的问题。

他更不应该拿平时的姿态去?凶她,迟漪不是他的任何下属,不该受到这份冷待。

分明昨日,在机场意外看见她时,他曾一度那么?高兴,心底想着,迟漪肯向着他往前走一步,已让他惊喜。

可他怎么?,还能去?要求更多?

在她的眼泪里,靳向东深觉自?己是有多么?罪无可逭,只?得轻轻拍着她的肩,以哄婴儿的姿势用尽耐心去?哄着怀里的小女孩。

“对不起?,都怪我好?不好?,不哭了。”

眼泪流出来,好?像情绪也跟着宣泄出来些,迟漪脑子也冷静一些,蹭着他的手?指继续擦泪,嗫嚅着问:“你错哪里?”

“哪里都错,不该惹你生气,不该以不平等的姿态去?诘问你。”

他自?省的态度摆得好?端正,没有一丝敷衍地同她道歉。

迟漪心中那些坚冰刹那间化成一池的水,向着他而流淌不止,默一默,她将脑袋靠着他的胸膛,闷声说?:“酒好?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