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芮点着了烟,狠狠抽了口。他晓得张祺是个什么东西,他也晓得张祺一直搅合不清的那个贾珈蓝是个什么货,就是还是没想到,贾珈蓝生的这个小丫头真是个烂货!
安芮一点不掩厌恶地一把推开小丫头,“滚远点!谁是你哥,你哥这回死哪儿都不知道!”
子牛一怔,
不过很快恢复自然,
她还大气呼了口气,跟他一样靠着车看着前方幽幽一句,“人各有命,终有一死,死哪儿不都一样。”
安芮这才透过烟再次看向她,虽有些意外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会说出这样淡然的“生死观”,可又一想她生在的那个家,那样个妈,那样个哥呸,什么淡然,就是烂无情,没心没肺!
安芮猛吸了几口烟,也不跟她客气了,叼着烟拽起她胳膊,“送你回去,想玩再找人陪你。”
子牛任他拽,还回头笑,“不,我就要你陪。哥哥,你叫安芮?哪个安,哪个芮。”其实真不是死皮烂脸,清纯的子牛真心一笑,天上的星星都得为她折腰,软烂到人心里头。可此时安芮就觉得这就叫“死了脸赖疯了皮”,手劲儿丝毫不松把小姑娘丢车后座,车门嗡得一声合紧,他上了驾驶位,侧坐,一脚还踩在外头,猛吸最后几口烟,扔了烟头,再坐回驾驶位,锁了车门,黑着脸开车下山了。
再一路,子牛就嘴不停,趴着他驾驶车座后头扭头在他耳朵旁一直叽叽喳喳,
“我猜猜啊,你哪个安呢,是安能折腰摧眉事权贵的安吗,这个好猜,芮嘛……”她趴着,还食指一敲一敲下巴,“哦,是这个芮吧,安得四海中,尽为虞芮土。”又歪着头看他笑。
安芮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咬牙,这烂货她猜的还蛮准!
哪知,小子牛又变成两手捂着嘴咯咯笑,“你一定奇怪我猜得准吧,呵呵,”伸出一手一指,“喏,你的工牌还在上面放着呢!”
安芮真顺眼看去,自己的工作胸牌就放车前呢!内心又是一阵咬牙,烂货!!
反正不理这丫头吵一路,把她送回家了,
她到之后也没闹,到了地儿,自个儿下了车,而后却在副驾门边弯了腰,朝他甜笑,“哥哥,下回还叫你陪我玩儿。”
安芮看都不看她一眼,冷着脸,呼,车开走了。
陪你玩?老子下回再见到你弄死你!
第6章
中央公园草坪上,几个孩子拍短视频玩特别惹眼,因为长得好,穿得好,跳得欢。
子牛一件白色掐腰短袖,灰色大脚裤垂地,扎两个小揪揪辫儿戴草帽,腰身扭得很带劲儿,她的同伴们都欢呼。
“子牛,点赞过万了!”
不夸她她跳得挺好,一夸,她摆摆手走一边草地坐下不跳了!就这么矫情。
“子牛,好几天都没出来了,今儿可别太早回去。”递给她水,都劝她。
她摇摇头,“我妈把我看得可严,生怕我闯祸。”扭头看他们,“你们不知道?我哥犯了大事儿。”二百五吧,打量她家那些烂事儿谁都该知道。
“你哥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马上开学了,难道学都不好好上了?”
“我妈说我家要落魄了……”她正在假模假样感叹,突然一顿,眼睛一眯,笑模样,一骨碌爬起身就跑,“我有事儿,别跟着我!”“子牛!!”后头叫声不断,可都跟着跑几步也不敢跟了,二百五脾气上来谁也怕。
中央公园四周都是要事部门,子牛看见一个才认得的身影,碰巧她感兴趣!
那个安芮,
见小伙子还是一身制服,像模像样提着公文包从中法大门高高的阶梯下来,拉开驾驶门上了一辆车。
和上次开来家的公务车不一样,这估计是他的私家车,玛莎拉蒂Ghibli,不太贵也不便宜,看来他家境也不错,不过在要事部门上班,上班开的车还是低调点。
子牛毫不犹豫打了辆车,“跟上前头那辆。”跟上了。
车在四维路口靠边停了会儿,不晓得他在车里头干什么了,子牛长着脖子眯着眼仔细瞧,他在换衣服吧。
司机也好奇,“那是你男朋友?”
子牛笑笑,“嗯,我怕他出轨。”张嘴来。
车继续前行,终于在假日大酒店前拐了弯,驶向地库。
司机扭头瞅小丫头,“你男朋友若出轨,这掏了血本,这家酒店不便宜。”
子牛还应付点头,“所以说他胆子粗呀。”
司机还想和她唠,“可看他开的车,跑这来玩儿也付得起……”
子牛不想和他唠了,结了账下车,人可别给跟丢了。
没跟丢,
小伙子确实换了装,看来是换下了制服,一身称头的西服,笔挺干净。他似乎还把头发扒拉了下,没之前那么正式,显得更潇洒。
子牛想,真是去会女人?嗯嗯,看看也可。
却,一路追随,挺叫子牛跌眼镜的,
他没上楼,去的是假日酒店五楼宴会厅,这边正在举行一场婚礼。
但他也不是去参加婚礼的,
而是,
怎么也想不到吧,他是去搞“婚礼主持”的!而且,并不顺利。
“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上午好。今天是公元*年的*月*日,在这样一个充满喜庆的日子里,我们迎来了新郎XXX先生、新娘XXX女士的结婚庆典,我是来自于中原婚庆主持团队的主持人,我,我叫……”
就这么几句,他说得战战巍巍,这么个帅气的小伙子,站有站相,仪态也好,可怎么就说话颤颤,似乎特别紧张!最后,干脆没说下去,赶在台下起哄前,领他进去的男子忙走上前接过了他的话筒,“如果说爱情是美丽的鲜花,那么婚姻则是甜蜜的果实,如果说爱情是初春的小雨,那么婚姻便是雨后灿烂的阳光……”把话捡起来算圆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