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然应了一声，还没完全从睡眠里挣脱出来。

他恍惚的样子看在秦璟墨眼里却被误以为是失落。

“怎么了？不开心？”秦璟墨问。

俞然摇了摇头，思绪回笼，终于意识到晚上和秦璟墨都做了些什么，顿时觉得脸颊发烫，身子往床侧挪了挪，与秦璟墨稍稍拉开距离。

他这心虚的动作在秦璟墨看来却是拒绝的姿态，像一根针扎在秦璟墨心上。

“后悔了？”秦璟墨沉声问道。

俞然把下半边脸埋在被子里，害羞地小声回答，“没有。”

秦璟墨却是不信，语气也更加严肃，“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要憋在心里。”

“真的没有。”

秦璟墨从床头直起身，攥着俞然的胳膊把人拽起来，强迫俞然和他面对面坐着。

“疼。”俞然皱起眉喊道。

秦璟墨松开他，他抬头看向秦璟墨，对方的脸紧紧绷着，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让他有些无措，“你怎么了？”

“你，你如果后悔了，不喜欢这样，我以后再也不碰你了。”秦璟墨一边说，一边紧紧盯着俞然脸上的表情，“我今天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没喝醉，我没拿这个当理由，我今天确实有点冲动了。”

俞然还是很茫然的模样，搞不懂秦璟墨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这样说啊？我没...”提到晚上的事，他双手捂住脸，试图降降温，声音也变得很轻，“没这么想。”

“我只是不想你拿这件事当做远离我的理由。”

“远离你的...理由？”俞然此刻不太灵光的脑袋里忽然想起前两天的事，他那次虽然喝多了，但第二天大部分都想了起来，只是觉得尴尬便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了。

想到这个，他好像明白了秦璟墨的意思。顿时觉得自己贪心又虚伪，明明贪恋着秦璟墨的温柔陪伴，却还时常表现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呢？明明当初面对季少白的威胁时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有什么疑问，直接问秦璟墨就好了啊？

他这么想着，便问出了口，“如果我不顺你的意，你还会不会把我关起来啊？”

秦璟墨对他直接问出这句话很诧异，隐隐还带着不满，但仍答道，“不会。”

“那你当初在季少白面前为什么不肯保证？”

秦璟墨拧起眉，那样子好像对他的不信任有些生气，“我没有义务向他保证，我对你负责就够了。”而实际上，那个时候秦璟墨确实没有信心做那种保证。

秦璟墨笃定的语气让俞然心里有了底，他松了口气，乌黑的瞳仁里亮晶晶的，“我相信你。唔，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得到俞然的口头上的信任让秦璟墨心情好了很多，声音也轻柔了不少，“我在农庄那边睡着了，电话太多，手机静音了。你给我打电话了？”

“嗯。我...”俞然顿了顿，在内心给自己打气，“我爸走之后，我妈状态一直不太好，这么多年除夕几乎都是和姑姑家一起过的，以前是五个人，后来我妈也走了，就变成四个人。”

俞然说着抬起头看向秦璟墨，秦璟墨想起今天进门时，主卧开着灯，他伸手摸向俞然的侧脸，拇指在他通红的眼角蹭了蹭，“想他们了？”

“有点。”俞然答道，“其实，我早就习惯了，前两年除夕的时候没有太大的感觉，跟钱潇玩玩闹闹的，年就过去了。但是，但是今天下午你不接电话，也没有回来吃年夜饭，我心里像少了什么似的，空落落的。”

听到俞然的话，想到他一下午的焦灼，秦璟墨心里一阵后悔，连忙伸手试图抹掉他眼角不断滴落的泪珠，“别哭，以后不会了，以后除夕一整天都陪你。”

俞然却越说越是哽咽，“秦璟墨，我...我以前习惯一个人了，没觉得孤单。但是，但是遇到你之后，我，我变了，我没办法习惯以前一个人的生活了，第一次你从我家离开的时候，还有你住院时我自己在家的时候，还有今天下午，我好像没办法再一个人了...”

“俞然...”秦璟墨意识到俞然在说什么，惊讶、激动和欣喜种种情绪袭来，不知道哪个来的更快哪个占的更多，他不再执着于为俞然擦掉眼泪，他以后要让俞然的泪都是因为高兴而流，他俯身凑近俞然，将人拥进怀里，“俞然，我们，在一起吧？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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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分歧

秦璟墨保持着与俞然相拥的姿势，他清晰的听到了对方肯定的回答，瞬间的狂喜淹没了他，可下一秒，他又怕刚刚那只是自己的幻想，于是他把手臂收的更紧。有凉丝丝的水迹透过睡袍的丝料渗到他的肩膀，那是俞然掉落的泪珠，他下意识地一下下抚过俞然后脑的软发。

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书桌上的台灯独自闪着昏黄的光，窗外偶尔有烟花绽放，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映出一条五彩斑斓的光晕。

这个除夕之夜，平淡却又美妙。

直到一声明显的咕噜声在房间响起，俞然不好意思地把头埋的更深，秦璟墨发出一声轻笑，扶着他的双肩将人从怀里拽出来，“饿了？吃点东西吧。”他看着俞然通红的小脸，忍不住捏了捏，“我晚上没吃饭，现在也有点饿了。”

保温饭盒里的饺子和猪蹄汤还热着，两个人晚上消耗了不少体力，不一会儿就把所有的食物一扫而空，俞然喝完最后一口汤，还有些意犹未尽，舔了舔沾着油花的嘴唇。一抬头，发现秦璟墨正盯着他看，“怎么了？”

“没事。”两个人挨着坐在饭桌前，秦璟墨说完凑近俞然，在他嘴唇上轻咬了一口。

俞然怔在原地，睁大着双眼脸色渐红，直到秦璟墨把碗筷全部放到洗碗池里回来，俞然才傻傻地被拉着去刷牙。

重新躺回床上，俞然却一点困意都没有，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吃完东西，还是因为晚上已经睡了一觉，又或者是因为刚刚确定关系有些激动？俞然暗暗想。

他闭上眼想酝酿睡意，忽然觉察到腰间好像被什么碰了一下，因为隔着睡袍，他不太确定，正当他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下一秒，一只手搭在了他的大腿上，手指撩开睡袍，贴着肌肤一寸寸地向上摸，秦璟墨的掌心和指腹因为常年练枪长着厚茧，从他的腿上缓慢地游移直腰部，惹得俞然跟着不断轻颤，他再也装不下去，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罪魁祸首，“你干嘛呀？”

“抱着你睡。”秦璟墨弯起眉眼，说的理所当然。

这下俞然的耳根也红了，可他并不讨厌也不想躲，他挪着身子往秦璟墨怀里钻。刚把头埋进秦璟墨的胸前又被人拽了出来，他仰起头迷茫地看着秦璟墨贴近他，然后在他的唇部印上轻轻一吻，“睡吧。”

“嗯...嗯。”俞然迷迷糊糊地再次被按回温暖的怀抱。

不知道秦璟墨能不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俞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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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之后的生活没有太多不同，俞然还要继续忙着学业，一个月只放一次大假，一天半，每周一次小假，只有半天。

秦璟墨有些烦闷，没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和俞然保持着适当的距离，那时没觉得太过难以忍受，只想着每天见到俞然就满足了。可如今在一起了，之前压抑的欲望仿佛都叫嚣着冲了出来，每晚能抱着能亲到固然是比以前好过不少，但这些亲密接触也在给他体内的欲火加薪助燃。

他万万不能在俞然每天学习到很晚后还缠着人做，更不能成为俞然学习路上的绊脚石，只能自己默默期盼着学生放假，在假期时稍微强势些压着俞然做一次解解馋，还要告诫自己不能做的太过火，平时便只能多喝点降火茶了。

俞然在姑父年后出差前跟他说了两人在一起的事，主要是怕钱家强出门在外还替他担心，钱家强也没说什么，他看得出秦璟墨与当初秦宅那个冷冰冰的上位者已经大不相同，只叮嘱俞然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