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C翅难逃 北堂望青云的 2652 字 7个月前

从昏迷中醒来,青云睁开眼睛,她望着陌生的屋顶,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

“你醒了,”一个温和地声音在床边响起,“你受了伤,浑身湿透了,衣服是内人帮你换的。”

青云侧头,看清楚坐在身边的男人,一副算不上绝色的皮囊,但气质卓然。一句师父梗在喉头还没叫出来,青云先被对方一句内人给搅晕了:“内人?”

男子点头:“是内人在河边发现了你,她是个大夫,就把你带了回来。”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耳听男子说自己有内人,又眼见男子并不认得自己,青云迟疑着点了点头:“多谢,请问先生跟你的娘子是何时成亲的?”

“我们半年前成亲,”男子露出极温和的笑容,显然是想到了他的娘子,“大约一年前,内人在河边救了我,我可能是伤了脑袋,醒来后没有记忆。半年前我伤好了不想离去,便跟娘子成亲了。诶,姑娘你是不是哪里痛,怎么哭了?”

青云一边哭,一边笑着摇头:“我不是痛,我只是……太高兴了。”

“高兴?”

青云点头,她想了想:“先生非常像我的一位故人,先生安然,便如同我的那位故人还健在,所以我心里高兴,便忍不住哭了。”

男人闻言,紧张的表情略略放松:“姑娘跟你的那位故人的感情必然很好。”

青云轻轻地抹掉眼角的泪水:“是,他待我如女,我敬他如父。先生若是不介意,我叫先生一声哥哥如何?”

“我被内人所救,醒来之后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内人在河中救我,便让我姓何,希望我终有一日能恢复记忆,便取名所忆,你叫我何大哥吧。”

何所忆,青云咀嚼着这个名字,咧嘴露出了笑来:“何大哥,我叫青云。”

过了一会儿,何所忆的娘子回来了,姓柳,闺名絮,长相普通,人却很温柔,医术也好,跟何所忆举案齐眉,活脱脱是一对璧人。

青云看见师父虽然失落了记忆,但能过得这样平淡喜乐,只觉得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她心中思量再三,终于没有跟青丘相认,对青丘而言,她和青檀都不过是记忆里失落的人,即便相认,也找不回记忆存在时的情感。

而且,她无法跟青丘解释青檀的死,也不想青丘尝到她痛失青檀时所受的苦。

柳絮在镇子里开了一间不大的医馆,她医术好,为人也好,常有人慕名而来。青云住了下来,过去的事情,她不说,柳絮也体贴的不过问。

青云养着伤,好一些的时候,便开始为柳絮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做早餐,晾晒草药。

青丘真的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武功学识,玄学医术统统不记得。青云一边晾晒着草药,一边看青丘笨手笨脚地摘着灯笼花,就如同幼时她跟青丘在青门山中的情形,不过人事完全颠倒了。

以前青丘还是青丘的时候,青云怀着崇敬不敢亵渎的心情尊敬着他,偶尔却也觉得那无所不能的神一般的男子会不会太孤寂了?

现在青丘不再是无所不能的青丘,他一如既往的温柔,但笨手笨脚,什么都不懂,他只是何所忆,柳絮的何所忆。果然祸兮福之所依,福兮祸之所伏,他失落了记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第20章

20、承认污蔑

待身体休养得差不多,青云便打算离开。她并未想好是再去找刘俊臣继续报仇,还是回青门山中从此隐居,但是离开的主意已经打定。

这日,柳絮出门看诊。路远,何所忆不放心,便跟着一道出门。

青云本来只待他们回来便告辞离去,不想等到傍晚时分还不见人,心中便有些焦虑。

又等了片刻,门前停下一顶青色布帷的马车,车夫矫健地从车上跳下来:“我是献州府里的下人,请问姑娘可是青云姑娘?”

自被柳絮所救,青云做女子打扮,闻言虽然心中警惕,但还是点了点头:“正是。”

车夫便露出有些殷勤的样子,连连拱手:“柳大夫和何先生在府中做客,今晚许是不会回来,州府大人让我来请姑娘一道赴宴。”

青云心中奇怪,不由问道:“不知是什么宴?”

“姑娘去了就知道了,快些上车罢。”车夫不答,只分外殷勤地撩开了车帘子。

青云关了药铺,上了车。车子行了一个时辰,才到目的地。青云被慢腾腾的马车摇得昏沉沉的,从车上下来踩实在了地面,才觉得心里好受一些。待抬头看清楚那华贵门楣下面色冷峻的男人,不由得一惊,这宴怕是鸿门宴:“北堂望?”

北堂望本来瞧着青云有些愣神,被叫了一声,回神了,冷酷的表情,眼神更为凌厉。他装模作样地拱手,倒摆出十足客套的样子:“多日不见,青云先生风采依旧。”

再见北堂望,青云的身体又开始抑制不足地颤抖。她耗费了所有的自制力,才能让自己保持着冷静的表情,而不是狼狈地转身逃走。她心绪极乱,亦是草草拱手:“北堂公子客气了。”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见了青云,从府内跑出来,面上的笑殷勤得恰到好处:“这位便是青云姑娘了吧?宴会都开始了,我是管事的老张,这就领着您入座。”

青云侧头瞧了北堂望一眼,跟在老张身后进了献州府。

北堂望显然是做客献州,在献州府的地界上,并不能当众对青云做什么。他微微一笑,那笑也极冷酷,跟在青云身后进了献州府。

穿过中厅长廊,到了此次饮宴用的大厅,老张让青云在大厅门口等待片刻,他前去通传。

青云便站在门前,看厅内歌舞升平,听当中丝竹悦耳。

北堂望隔着一步的距离站在青云旁边,他没有主动说些什么,但青云就是感觉到他若有实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然后心肝都在因为愤怒、仇恨和惧怕打颤。

终于,青云无法忍受那样难耐的沉默,率先开口:“你又想搞什么诡计?”

北堂望回答的口吻非常轻松:“能搞什么诡计,不过是知晓青丘山人在献州府,便来探望一二。又听山人说青云先生也在,便请先生一道来赴宴罢了。”

青云心中一惊,她豁然回头,死死地盯着北堂望:“师父,你对师父做了什么?”

“先生放心,山人好得很,有事的,”北堂望忽然推了青云一把,青云踉跄着迈过了大厅的门槛,丝竹的声音忽然停了,伴随着整个大厅投过来的目光,青云听见北堂望冷酷到冷血的声音,“是你。”

青云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但见丝竹停了,歌舞也止了,歌姬退下,只她站在红色的地毯上,被围坐在两旁的宾客注视着。宾客们看着她,并不说话,但眼神很奇怪。

气氛如此诡异,青云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

主位上坐着一名身形高大的锦袍男子,见了青云,便站了起来,慢慢从主位走下来。他走到青云面前五步站定,似乎在很认真地打量着青云,声音中带了疑问:“青云?”

青云细瞧面前的男人,虽然装束不同,但她却是认识,昔日五岳魁首方谨致,不想就是今日的献州府。方谨致与青云谈不上熟稔,与青檀却是至交,本来忧心青丘安危的青云放下心来,拱手见礼:“方兄。”

方谨致点点头,语气颇有些感慨:“我听说精通奇门玄学的青云先生是女子,本来不信,不想居然是真的。”

“扮作男子只是为了行走方便,实在无意欺瞒,还请方兄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