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1)

男人看着眼前的女孩,不由得露出了清朗的笑容,“其实,不必客气。”

见男人如此回答,唐心本来按着胸口的手,也提起了袋子,双手奉上,一脸郑重其事的神色。

女孩的动作乖巧坚定,这让他想起了,立正站好的中学生给老师交数学作业一样,看到她一脸正色,男人缓缓从她的手中接过袋子,声音清朗,“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唐心莞尔,“我就在那边的夜市摆摊,”一边说着一边回头指向了夜市的入口,“今天是第一天营业,遇见你这么个好人真是幸运啊!再次感谢!再见喽!”于是,她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目送着女孩的娟娟背影,男人上了他的车,车内舒缓的轻音乐还在缓缓流淌,把袋子放在副驾驶座位上,启动引擎,路过夜市入口的时候,还不忘按一下喇叭,向唐心致意,唐心则笑容灿灿地挥手回敬。一边的林琳看到了,满是讶然开口:“这就是你今天的贵人啊?”

“是啊,”唐心对林琳的反应有些奇怪,“怎么啦?难道你认识?”

林琳撇撇嘴,看向车子驶去的方向,“真是贵啊,那兰博基尼得几百万吧。”

听完林琳的话,想象着这个贵人看到袋子里的不怎么贵滴海苔宝宝,原味青豆,奶味布丁,手撕牛肉,吸吸果冻可能出现的表情,唐心的头上登时一群乌鸦飞过。

第17章 你的名字很好听

摆了两天摊之后,从第一天的没开张到第二天的已经有了顾客,到了这第三天,唐心的热情也高涨了不少,所以又早早地来到夜市。

正当摊位摆好的时候,已经有人来光顾了,而且不止一个,唐心也遇到了从业以来的小高潮。她一边找零钱,一边给顾客装袋子,忙得不亦乐乎。

忙乱中,手机铃声却也凑热闹般地响了起来,唐心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号码,既然不知道是谁,看来也许是打错了,而且她现在可是忙着照顾生意,生怕错失了赚钱的好时机,所以按下了拒接键,又自顾自地忙活起来。

没等几秒钟,手机的铃声又不依不饶地再次响起。唐心见再次打来,无奈只能暂停招揽生意,按下接听键,听筒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为什么拒接?”还没等唐心回答,那边命令般地继续发难,“现在来云锦饭店。”这一下如同当头棒喝,弄得唐心莫名其妙,当即也有些不快地反问:“你是谁啊?大晚上的叫我去饭店,你是骗子吧?!”

电话那端沉吟片刻,沉沉的声音虽不大但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不是说回去就把电话存上的吗?看来对你当时没说出口的怀疑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听着咄咄逼人的口气,唐心大脑神经顿时像要断开一般越拉越紧,难道是姓金的?她有点胆怯的试图确认:“你是金……”

“你觉得还能是哪个男人?”那边颇有些兴师问罪般地打断了她,“你在干吗,怎么这么吵?”

唐心想了一会,不知如何解释,总不能实话实说吧,堂堂工商局副局长的千金会来摆地摊,怎么样也说不过去。还是来个委婉的说辞比较好,“我在研究经济学。”

“你?经济学?”那边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气声,似乎是不把她说的话当做一回事,“好了,你马上过来。记得打车来啊!”

“喂喂”没等唐心把话说完,听筒里已经尽是挂掉电话的忙音。

真是妄自尊大,当总裁当惯了,对谁都是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地乱指使。

心里虽然不满,可是又不能不去,只是奇怪,按理说,她那天表现得并不好,怎么这个姓金的还会联系她呢?

不过,那天也没看他存她的号码啊,可是果然记住了……

虽然满脑子未解之题,但是却不敢耽搁时间,和林琳打了声招呼,就草草结束了生意,驮着东西回了家。唐爸唐妈还正在纳闷怎么刚出去就回来了,唐心前脚放下东西,后脚就又拔腿离开。

不知道这个姓金的打的什么主意,这么心血来潮地就让她跑到那么远的云锦饭店,害她花了不能在心理承受范围里的打车费。

下了车她就拨通了刚刚金泰泽打来的陌生号码,电话响过短暂的几声之后,那边就传来了洒脱自如的低沉男声,“喂。”

“嗯是我,我到了。”唐心在饭店门外四处张望地说。

“你等一会儿。”金泰泽不容置疑地说。

唐心背着书包,无聊之至,只能在饭店门口一边走一边在数地上的方砖格。没有多久,就看金泰泽和三个年纪大约中年模样的人从饭店走出来,其中一个不是副市长吗。

只见金泰泽笔挺的西装搭配白色衬衫,商务又帅气,身在这些政要之中的他,从容自然,雍容大气,谈笑风生之间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着的气度。金泰泽似乎也看见了她,即使隔着百米左右的距离,唐心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如炬般的目光。说话间,金泰泽一干人的视线全都移向了饭店大门,唐心也自然而然地跟随他们转移了视线。

什么?正欲从饭店大门走出来的人,怎么看来起来好像是关雨珊的父亲她名义上的爸爸?

在她头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躲起来。

左顾右盼之后,发现身边靠墙的位置,有一辆银灰跑车,也算是一个藏身之处。于是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到了车子后面蹲了下来。她虽然竖起耳朵听着发生的一切,但是距离的原因,什么也没听到,也不敢探出头来,怕暴露目标,只能心惊胆战的等待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蹲在地上低头看手机的唐心眼前出现了一双样式简单,但是看起来似乎是很名贵的男鞋,于是,她顺着那双颀长的双腿,眼光一点一点地爬上去。金泰泽正如一位高高在上的天子一样,以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望着她。

怎么每次见面的开场都是这种状况?他君临天下,而她卑躬屈膝。第一次像升斗小民叩见皇上,这次又像沿街乞丐可怜巴巴地望着睥睨一切的施舍大户。

只听金泰泽幽幽开口道:“你待在我车子这里干什么?”虽然是问话,但是从他的语气里似乎并没有多少意外。

这是他的车吗?怎么这么巧?真是阴魂不散呢。心里腹诽着,唐心支支吾吾地说:“我鞋带开了,我系鞋带。”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指给金泰泽看。

眼前,灯光下的高大身影蓦地覆了下来,金泰泽蹲到唐心前面,吓得她大气不敢喘,这都要检查一下吗?

唐心紧张得连一根头发都不敢动弹,木木地瞥见金泰泽低下去的头,他貌似没有看到最下面的位置,而是对着她的膝盖检查了起来。

唐心呼了一口气,原来他是看她的腿伤啊,她这两天自己都忘了,也没再上药,而他居然从上次分手后还记得。看着夜晚灯光下,近在咫尺的他低头左看看右看看,格外认真的样子,唐心有那么一瞬的出神。所以,金泰泽的淡淡的一句,“上次的伤,看来没什么事了。”似乎完全被她屏蔽掉了。

见唐心没有吱声,他忽然抬头,正好撞上了正在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唐心。好似被别人撞见了秘密一样的唐心,极不自然地别开视线,看向别处。

“叫我来有事吗,金总?”她站起来,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

“金总?”金泰泽也起身,眉头锁紧,顿时脸上一片阴云密布。

雨珊说过的名字她压根就没记住,所以只记了个大概,应该是姓金的,不过看着男人不悦的表情,难道她连姓也记错了?她犹豫了一下,谨慎地抬眼观察着男人,“是不是我叫错了,不姓金?”

还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被人无视的时候,他不要面子的吗?男人的脸被冰霜席卷,眉眼之中裹着严寒,冰刀一样的眼睛直割得人不敢与他对视,他冷冷开口,“看来关小姐是没打算和我长期来往,我也不想勉强别人,不如我就告诉介绍人实情,不要浪费彼此时间。”

唐心一听慌乱地抓住男人的袖管,不能是表现她不同意啊,一定得是被甩的一方,情急之下生硬地蹦出一句,“不行”。金泰泽低头看了一眼手臂,回给了唐心一个凉凉的眼神,唐心尴尬地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哦?”金泰泽低头将视线探进她的眼睛里,“关小姐就那么喜欢我?”

唐心站在那里,微凉的晚上,她却简直就要原地燃烧起来,脸上觉得热辣辣地难受。但是碍于现状,她又不能说出反驳的话,她脸都要埋到看不见了,在嗓子眼里轻轻溢出一个“嗯”。

“你是我员工吗?也跟着叫金总,至少要表现点诚意出来吧?”金泰泽清冷地说。

被肯定了姓金,但她还不是很肯定姓金的全名最后一个字到底是什么名字。不过也是因为雨珊一开始只说演戏两周就够了,谁会在乎一个相处两周就老死不相往来的人,到底是张三还是李四呢。叫金泰啥呢,表面上强作镇定,头脑里却在飞速回忆,唐心便从泰安、泰国、泰然,泰山说了遍,直到说完泰迪金泰泽脸上黑得都能滴出墨来了。

“金泰迪?”金泰泽挑了挑眉,讥诮地问道,“你这是给哪个宠物起的爱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