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姨姥爷的退位引起满朝震动,朝臣更是在文德殿前跪了三天三夜。
文宗皇帝坐在殿门门槛上,看着跪了一地的朝臣,有陪他一路走来的禹州旧臣,有他登基之后尽心尽力辅助他的文臣,还有他的子嗣们。
看着他们他怅然若失的说“我最近时常觉得后悔,后悔当年从禹州来了汴京,做了这个皇帝”
盛相公磕头喊道:陛下,慎言!
文宗笑了笑,说“长柏你把你姥爷王太师的模样学的足足的,其实我想退位并非为了考验你们的忠心。
桓王从十五岁就随我打理禹州事务,后跟着我一路走到汴京。
我有时候我虽然羡慕盛宏生了你这个好儿子,但是我的桓王也不差。把这赵氏的江山交给他,我是对得起列祖列宗的”
跪在雨中的桓王像似被雨水打中了,不停地眨着透血丝的眼睛。他一直知道父皇是认同他的,也是给他最大的支持人。
有几年身边的人一直担心贵妃势大,怕小弟最后得了那个位置,但是他知道不会的,最后证明他是对的。
对于父亲的退位,他既意外又不意外,前几年就时常听他念叨想回禹州看看了。如果卫姨身体好,估计他还能等几年,现如今怕是去意已定。
“我这辈子对的起父母,子女,嫡妻,却唯独亏欠了贵妃。我有时候想,这些年要不是她在我背后默默替我撑着,我说不定还坐不到这个位置。
刚娶她的时候,她就说只想在这山水风光中过一辈子。可是后来随我进了京,一待就是几十年,不要说这山水了,就是随意出去见见卫家人也是难的。
她为了我,为了我赵氏江山,为了孩子们操劳了一辈子。我不想她再这么辛苦了,我就想她和年轻时一样,醒在她喜爱的山水间”
桓王听着父皇的心声也是十分动容,谁不羡慕父皇和卫姨的情谊,可又有几人能有他们这样的缘分。但是他还是不想让父皇离开这里,离开他呕心沥血一辈子的基业上“父皇,天下名医何其多,定能找到治好卫姨的良药”
文宗看着眼前正值壮年的儿子,这是对他们父子来说最好的时候了“我知道你有这个心就很满足了,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做个好皇帝,照顾好弟妹们”
桓王看着两鬓斑白的老父亲,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声音坚定的说“爹,我一定会守好你打下来的江山,我也一定会照顾好弟弟妹妹们,我定会是个好皇帝,好大哥”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能安安心心的陪着你卫姨了”文宗开怀大笑,走到雨中扶起桓王。
盛长柏看着眼前犹如师徒的两个官家,如此和谐的完成了两代帝王的使命交接,忍不住激动的俯身叩拜“陛下圣明,赵氏江山永固”
那一晚这样的唱诵从文德殿一阵一阵的传遍了汴京,是赞扬,是庆贺,是一代一代的传承。
今上继位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尊文宗为太上皇,禹州赵王府为太上皇行宫;沈皇后封母后皇太后,贵妃加封圣母皇太后;
贵妃亲子荣郡王升荣亲王,享食邑万户;裕德公主封裕德长公主,享食邑八千户。
....
我爹随着新皇登基,再加上戍边有功,升成了国公,我们又从娘的郡主府搬到了国公府。
因为姨姥姥回禹州不久后,舅姥爷一家也回了禹州。母亲记挂着,时不时要去禹州住上小半年伺候长辈,所以常年汴京禹州两地奔波。
后来大哥要去镇守云南,今上赐婚,许了皇后亲女康元公主做我大嫂。需要娘回来操持,娘才在汴京待了一段日子。这些日子她也没有白待,她把二哥和我的婚事也都定了,要不是我们年纪还没有到,估计她都想一次性把婚事都办了,她好在禹州守着姨姥姥。
二哥定了燕国公家的慧姐姐,我都觉得慧姐姐亏了。可是抵不上燕国公就喜欢二哥,一心想让他继承他的衣钵,在朝堂上横扫千军,让今上又爱又恨,现在可算是让他如愿了。
我呢,定给了博观表哥,也就是二舅舅的二子。娘说二舅舅舅母都是疼爱我的人,表哥也是从小纵着我的,嫁回盛家,我是掉进了福乐窝了。
其实我还挺开心的,盛家有姥爷,有舅舅,就算嫡姥姥总想让五姨妈的女儿嫁给二舅舅家的表哥,可能会看我不顺眼,但是我有这么多人给我撑腰,谁厉害还不知道呢。
而且我爹可说了,表哥要是对我不好,他就打断他的腿,舅舅他们还会给他递棍子,让我不要怕。
事实也证明我娘的眼光好,我嫁进去后就没有操过心,和在家里一样天天吃吃喝喝,没心没肺的过着。
想想我虽然没有我娘过得多姿多彩,但是我的人生也算是小波澜中的大圆满了。
第35章 我的奶爸系统有点怪1
扬州盛家葳蕤轩
王若弗捶打着胸口,手直哆嗦,刘妈妈见状赶紧拍着她的后背“大娘子,今天可是大姑娘的好日子,咱们不能在这档口让袁家抓住把柄,这些到时候都是要咱姑娘受的啊”х?
“我,主君非说这忠勤伯府虽落魄了,但是这次子袁文绍是个好的,稳重识礼,年纪轻轻就有差事了。结果呢!这送聘不但只派了个长子长媳,还拿聘雁做噱头打赌,这哪有半点结亲的意思?这是看不上盛家,看不上华儿”王若弗已经被气的头顶冒青烟,火气十足的抱怨道。
刘妈妈看她钻牛角尖,不想她误事被主君斥责,想了想只能用林夕阁做幌子了“这聘雁原就是三哥不懂事闹得,也怪不到人家袁家的头上。现在外面都在等着您呢,咱可不能让扬州官眷看笑话了”
王若弗在屋里回来的走动,像是要把心里那股憋屈走没似得,一边走一边嘟囔“她们笑话我的还少么?我在这扬州城哪还有什么面子!要笑就让她们笑吧”
盛宏找了大半个院子,在主屋发现了王若弗,头疼的看着她说х|
“你怎么还在这坐着,赶紧去前厅招待客人啊”
原本还自怨自艾的王若弗看到盛宏反而淡定起来,慢悠悠中带着嘲讽说
“你儿子都把华儿的聘雁输了,还有脸招待客人呢。现在怕是全扬州都笑话咱盛家了,你脸上不臊得慌啊??”
盛宏看她那副不是她嫁女儿似得模样,深吸了口气说
“是枫儿不懂事,你还跟着不懂啊!这外头那么多客人,你还有闲心在这生气,看看你,哪有半点当家主母的样子?行了,行了,我这就去找袁大朗说聘雁的事。你也别在这磨叽,外面有一堆的事情等着”
说完也不等王若弗回应,就快速找袁家长子去。
.....
盛家前厅
“贤侄,你看用聘雁做彩头多不合适,不如你同外面那个小郎君说说?换个彩头?真要是输了聘雁,咱们两家都不好看不是”盛宏很是客气的和袁大郎说道,其实他心里也觉得这个大郎不是个通情理的人,怎么能让他带来的客人,用华兰下聘的聘雁做彩头,但是他一个长辈也不好同一个晚辈计较。
身着水月曲水杂宝纹样长袍的袁大郎斜靠在椅子上,不甚在意的说“世伯,这彩头是说好的事情,怎么能就这样言而无信,说出去也是要被人笑话的”他就是要盛家人不痛快,一个小门小户想进他们袁家的门,没那么容易。
盛宏被袁大郎的态度弄的有些下不来台,不悦明显的带在了脸上。
袁家大郎看他这样,就更想撕下他那个虚伪的笑“要我说没这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不是,您儿子都没觉得拿聘雁做彩头有什么不对,可见我们二郎媳妇在盛家也不怎么样嘛。那您这何必着急呢?输就输了呗,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