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1 / 1)

而今由樾州同知陆大人暂代知府一职,因着太子已提前去信通知吏部,想必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任樾州知府之位。

分明面色泛白,李长晔仍淡声道:“无妨,小伤罢了。”

这几日他心下乱得厉害,若不寻着事做,根本静不下来。

“牛大如何了?”他问道。

杜珩舟答:“好多了,牛大那腿伤得时间久,送下山后就开始高热昏迷,大夫本说恐性命不保,只能姑且治治看,但也是他运气好,昨夜终于醒转过来,大夫适才来看,当是没什么问题了,就是需好生将养一阵。”

李长晔点点头,又问:“那日行刺孤的人呢,可抓着了?”

“微臣无能。”杜珩舟告罪道,“这几日微臣命人在附近山中搜查,并未寻到那刺客踪迹。不过微臣已携殿下手谕,命周遭府县严查近日出入之人,尤是行止古怪,携运大件器物者,定要仔细搜查,不可放过。”

他们既还有人蹲守在那儿矿洞附近,应是未跑远,毕竟他们将锻制的兵器悉数带走了,那些东西可不轻,没那么容易运出去。

李长晔一边听着,一边入了牛大休养的宅院。

牛大是所有失踪者中唯一活着的人,至于他说本幸存下来,冒险出洞的那个,前几日已在一个半山腰上寻到了尸首,他当是将装着图纸的竹筒丢进河里后才被杀的。

作为唯一的证人,自是得保护在最安全的地方。

牛大见着李长晔,高喊着“大人”,当即欲下地跪拜。

李长晔拦了他,“不必多礼,你身体虚弱,且在榻上躺着吧。”

“多谢大人。”牛大未下地,却是坐在床榻上冲李长晔磕了个头,哽咽道,“大人,请您一定要抓住那些贼人,若非当初被他们抓走,草民的母亲又怎会……”

母亲的事,牛大已然知道了,因他在梦中见到了他母亲,他本在鬼门关徘徊了一遭,却被他母亲一把推了出来,说他将来日子还长,还得娶妻生子,莫要那么快来陪她。

他醒来看见庄嫂,问她他母亲可好,见她支支吾吾,便明白了,他说了梦中的事,庄嫂就只得哭着如实道来。

???????? ???????? : ?? ?? ?? . ?? ?? ?? ?? . ?? ?? ?? 若他不被抓走,能归家去,就算他母亲跌倒,他是不是也有机会救她性命。

看牛大哭得涕泗横流的模样,李长晔沉默许久,待他逐渐止了眼泪,才问:“当初,你是怎么被抓走的?”

牛大抬袖抹了脸,抽抽鼻子道:“草民是被迷晕后抓走的,待草民醒来,已然在那矿洞了,不过因着草民几人会锻铁,与那些被逼开采矿石的人不同,被戴上脚镣集中在另一处,依着图纸整日冶铁锻造。”

“你们便没尝试过逃走吗?”杜珩舟忍不住问。

分明那些被抓走的都是青壮,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应当有很大的希望逃出去。

“试了。”牛大无奈道,“可那些人手持兵器,日夜看守,几乎寻不到机会,先头有人在吃饭时企图逃跑,就被一箭穿心,当场而亡,那些人还把他的尸首吊起来挂在那儿,让众人都看看他的下场,之后就再不敢有人逃跑了,不过因草民去的迟,这些都是旁人告诉草民的。”

“草民到那大抵一月左右,那些人突然开始带着锻造好的铁器撤退,再后来,他们尽数撤走的前一日,在给草民们吃的窝头里下了药,趁草民们浑身发软无力之际,一一杀死,丢在那矿洞里……”思及在矿场那厢的事,牛大仍心有余悸。

因他们离开得急,杀人时也未确认生死,故而他当时被划伤了腿后就顺势倒了下来,逃过一劫。

“那些抓你们的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可知他们领头的叫什么?”李长晔问道。

眼下他们手上几乎没有任何线索,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牛大这个幸存之人了。

“没什么特别的,那负责看守草民几人的头儿约莫四十上下,生得凶神恶煞。”牛大思索片刻,忽而道,“哦,对了大人,有一日,来了个极年轻的公子,大抵十七八的模样,还未及冠,生得俊秀,草民看那头儿对他万分恭敬,还唤他大公子,像是富贵人家出身。”

李长晔神色绷紧几分,“除此之外,这个公子可还有旁的特征?”

牛大蹙着眉头,努力回想,“那日……那头儿像是要讨好那位公子,问他前些时候在盈红楼可还舒坦云云,还有,那公子眼角好似有一点红痣……”

第50章 第 50 章 宁愿她痛痛快快同他撒一……

十七八岁的富家公子, 眼角有一颗红痣,曾可能出入过盈红楼。

有这么多信息,已很是难得。

李长晔虽是头一回听见盈红楼的名字, 但大抵从牛大的话语中知晓那是个什么地方。

他看向杜珩舟, “去那盈红楼暗中查查, 近日可有那样一个人,莫要暴露身份。”

杜珩舟颇有些犯难,不好说他可从未去过那般烟花柳巷,李长晔似是看出他的心思, 又道:“让陈鸣同你一道去吧。”

闻得此言, 杜珩舟登时松了口气, 那可再好不过,陈鸣兄生得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且能言善辩,便不怕届时套不出话来。

李长晔令牛大好生休养, 起身回了住的宅院。

穿过垂花门, 他转头看向东厢,东厢房门紧闭着, 然没一会儿,房门被推开, 常禄自里头出来。

乍一见得李长晔,常禄愣了一瞬,旋即上前施礼。

“太子妃在里头吗?”李长晔问道。

“在呢。”常禄小心翼翼瞥了太子一眼, “奴才刚将午膳给娘娘送去。”

李长晔不吱声,这两日,她几乎闭门不出,也并未来看过他一趟, 想来是连装都不想装了。

既得她不来,那便他去。

见自家主子快步往东厢而去,常禄忙跟在后头,极有眼色地替主子敲了门。

开门的是书砚。

“殿下。”

裴芸才夹了两口菜,折首便见太子立在大敞的屋门外凝视着她,迟疑片刻道:“孤还未用午膳……”

这两日没见着,伤势本该有所好转的人,看起来气色仍是不好,且再见还说出那么一句话来,竟显出几分可怜兮兮的样子。

好似在求得她的准允。

可裴芸哪敢不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