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切切实实的吻上了她的眉心。

可她如今还是佯装视物不清，该立刻指责吗？倘若他辩解该怎么办？

但似乎，她并不讨厌，除了心跳的有些快。

种种纷杂的思绪占据了杨窈若的心，让她一时做不出反应，只觉得呼吸急促，手脚发软。

不知何时，他的唇贴上了她的耳畔，似呢喃，也似亲吻，他的话清晰入耳。

他说，“阿若，我心悦你。”

第 54 章

“啊！呜！”杨窈若坐在蒲团上, 面色一会儿红润，一会儿恼怒，埋首在手臂里, 趴在案上，分不清是哭是笑, 是羞是怒。

她的手触上眉心, 赵夙吻她的柔软触感仿佛还在, 她突然想起什么, 冷哼一声放下手，用力揪着衣袖。

生了会儿气, 她又陡然冷静下来，眉间多了点思虑。

他知道自己能看清了吗？

否则为何这回不遮她的眼睛？

是知道, 还是故意的？

她幽幽叹了口气，双手捂住耳朵, 略显烦心。

周围侍候的宫人互相对望, 没人敢开口说话，谁也不知道殿下为何出去一趟, 回来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这里唯一能做点主的便是颦月和武英，一再使眼色下，颦月也不为所动。倒是武英, 见颦月没反应，自己挪了半步就要站出来，颦月蹙眉摇头。

眼神争执间, 营帐外传来袁公公难掩讨好赔笑的声音, “殿下, 老奴奉陛下之命为您送匠人新呈上的弓，您可要试试合不合手？”

杨窈若清了清嗓子, 将人喊了进来。

袁公公躬着背，姿态放得很低，与面对赵夙时一般无二。作为赵夙身边的总管太监，就算是当着朝堂那些手握实权的相公们，他的腰杆子都挺得直直，何时有这样谄媚的姿态。

但众人皆知，袁公公能牢牢把住今时今日的地位，靠的其实就是能揣摩好圣心，陛下是什么意思，他便是什么意思，是陛下心意的延伸，陛下若给个眼神，那袁公公便是眼风。所以他对杨窈若愈是恭敬，便愈能探知陛下是多么看重殿下。

帐子里没有蠢人，几乎转念间就想清了这一点。

众人多是喜笑颜开，看袁公公的目光也分外殷切，犹如在看通天梯般。

倒是杨窈若的反应平淡，她先是让人收下，又命人打赏袁公公，自己则垂下眼睛，不见多么欢喜。等袁公公走后，武英和几个宫人簇拥上来，都喜气洋洋的恭贺她，说些好听的话。

“陛下定是看重殿下呢！”

“来围猎的宗室重臣有许多，可得了陛下赏的只有您和礼王世子，还有罗相公。”

几人围着杨窈若，都十分高兴。

毕竟主子得势，她们这些宫人才有脸面，要不怎么都说要攀高枝呢。跟对了人，不说作威作福，只走出去都是腰杆子硬的。

杨窈若破天荒没应和着，而是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他命人送弓来做什么？莫不是已然发觉她能看见了，所以隐晦提醒？她越想越觉得是，于是心绪愈发不好。

一旁的宫人见了，多少察觉出些，遂都收敛了。

真是奇了，怎么殿下今日如夏日的天似的，阴晴不定。

不过，比起其他人，杨窈若有个天大的好处，她生气往往只生闷气，很少波及其他人，只要由着她自己好好呆着便是。一直到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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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请脉，杨窈若还是决定据实已告。

“我……好像能看得清了。”她对着上了年纪的老御医，犹豫着慢慢说道。

御医年轻时候就看过不少病人，乡野村夫、贵胄郎君、黄发垂髫，应有尽有，见识广阔，后来又入朝成为御医，医术高超尚为其次，紧要的是他还有沉稳极佳的心态。

因此，闻言不觉意外，反而老神在在的摸了摸胡须，颔首道：“是该痊愈了。”

他说完后，起身拱手，恭贺她身体大好，已能正常视物，接下来只需再喝两日汤药便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杨窈若白皙美丽的脸上瞬间什么多余的神情都没有了，她不死心的问，“我既然已经能看见了，就不能不喝药吗？”

对于不爱喝苦药的病人老御医见多了，眼前这个无非是身份更尊贵些，但年纪尚小，而且脾气不错，具有多年经验的老御医深谙如何与病人打交道，他面上表情不变，万分肯定道：“此举恐怕不成，殿下当爱惜身体。”

果然，老御医用不容退却的语气一说，杨窈若便偃旗息鼓，长吁短叹去了。

既然恢复视线清明已经过了明路，她便不需要顾忌，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闲逛。身边没有赵夙，而是跟着对她几乎百依百顺的宫人，滋味还是很不同的。

没走出多远，她就听见了马蹄踩踏地面的声音，应当是有许多人骑着马在比试。

因看不见而被困囿已久的杨窈若一下来了精神，且不说她这个年纪正是好动活泼的时候，单是骑射课就给了她不少改变。换成过去，她能少动便少动，可骑射课跟着同窗们一道学了不少，心态上便有了很大变化，逐渐喜欢上骑射，当做用来舒展手脚的一种方式。

她兴致勃勃的朝前走，越过几座营帐后，视野陡然开阔，是空出来可供贵胄们骑马比试的大片草地。

他们应该还未开始比试，一个个骑着高头大马停在原处，只有马儿时不时腾腾蹄子，鼻子喷气。即便如此，互不相让的紧张氛围亦是扑面而来，叫人感到兴奋。

杨窈若自己也觉得周身血液都沸腾了，但她本要踏进去的脚步一顿，看着为首的人陷入沉思。

那么骑着马的人，有宗室子弟，也有贵胄郎君，按往昔的规矩，至多是赵麓和赵骁领头，可为什么今日赵麓独自一人领先其他众人？

能在建安立足的高门子弟没有傻子，不可能是巧合，除非赵麓在这短短的几日里发生了什么她所不清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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