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禾呢?】

与此同时,高层冷着脸询问。

【我已经派人去把她们带回来了。】长官向她展示屏幕上闪烁的定位,还是在原来的点位一动没动,【应该很快就能到。只要不出意外。】

【那就好。】高层点了点头,面色依然凝重,为这突如其来却光明正大的袭击,和千里之外的中心城状况。

她的视线一刻不停的在下方邪教徒身上徘徊,仔细观察着每个预计外的异常,被长官复述的中心城遭遇回响在耳旁。

怎么会这样?既然遭受重创,为什么不首先养精蓄锐,而是不顾一切发动攻击?看这个数量,估计是全员邪教徒都分割出动,哪怕下一秒就会死亡也毫不在意。

上一瞬死去的邪教徒在下一秒畸变成畸形。她紧盯着那令人作呕的变化疯狂思索。

这为的是什么?

还有,白昼在哪?

【有那家伙的消息吗?】高层又问道。

【……没有。】长官静默几息回复,他的表情没有变化,【遭遇袭击的每个公会都说没见到他。这很不合理,按照白昼的情报网,他应该是比我们更早一步知晓的人。】

不安的迷雾在众人心头笼罩。

沉寂许久的弹幕慢慢划过,就连速度都变得蔫耷。她们打出与前几次相同的话,期望能改变什么,可结果依旧无济于事。

漫画内外,气氛一片低迷。不知是谁看到了什么,画面中有一人惊叫起来,刺耳到破声。

但也用不着他来提醒。

用文字标出来的「一小时后」不过短短四字,只是指尖往下一滑的时间就能越过。可对漫画中的人而言,这是实打实的一个小时。

一个称得上艰苦的一小时。

仿佛不会死去的邪教徒如蟑螂一样难以扼杀,他们密密麻麻念诵着重复的经文,组成诡异的阵型一同高举起手,在无尽的雷声中虔诚地扬起头颅,他们有的在过程中被斩下头颅,被砍断四肢,上半身从下半缓缓滑落在地,可他们依然面色安宁,好似察觉不到剧痛般轻闭着眼,嘴唇开合着持续念着咒。

然后又一个一个接连畸变,一次又一次被杀死,却又在不知何时重现拼凑在一起,扭曲着朝异能者们扑去。

它们早已失去了神智,却还是如被操控般倒下又站起。直到被彻底剁成泥才勉强失去了能力。

这或许是诡谲诵经的作用。正派们想,也试图让邪教徒们闭上那堪称污染的呢喃,可那黑影的数量实在太多,死而复生生又复死,无穷无尽的攻击着,无需任何体力。黑雾从人体炸开后,又是需要闪避的高难动作。

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原先冷静的人产生了些许绝望,有些拿不稳手中的刀。

长时间的高专注战斗,足矣让一些体力不支的异能者落入死亡的陷阱,哪怕只是一瞬的忽视。

一位异能者被卷入畸形的腹中,从巨大创口生长出的密麻利齿拼命咬住他的大腿,拖拽着他死命甩打,顿时血腥一片。异能者惨叫着,身旁的畸形一个个凑近,挡住了城墙上远程手的支援,让异能者只能痛苦地渴求着不远处同伴的帮助。

他的同伴瞳孔一缩,砍下手下畸形后便拼命往那奔去,火焰充斥在剑身就要劈开围拢的敌人。

可她没赶到。

她瞪大眼,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画面异能者举起求助的手顷刻畏缩,如垂老矣矣的将死人一般苍老褶皱,那只上一刻还白皙健康的手一刹那枯黄瘦弱,像是被极速汲取了生命。

异能者瞳孔涣散没了声息,那只手砸落到地上,可他分明刚才还在惨叫痛呼。

那苍老蔓延到他的全身,萎缩了他所有的肌肉,让他在死去的那一刻已然成为了一名老人,枯瘦的死不瞑目。

火焰灼烧了周边靠近的邪教徒,同伴抖着唇扑向他,颤手去触碰他的皮肤。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一幕。

他们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位正值年轻的异能者,霎时苍老成一个老人,被夺走了所有生命力老死在了战场上。

一丝黑气从他口中吐出消失在空气,像是异能者吐出的最后一口气息。

有人猛地攥住身旁的物品,使劲到掌心生疼也止不住内心的惊愕。

【怎么回事?!】有人失声道,【那是异能吗?还是阵法?!】

恍若一个预兆,接二连三的,有更多的异能者陷入了困境,通通在还有希望解救的时刻倏地失去声息,无一例外不肌肉萎缩如老人,被吸取了生命力死去。

这一现象扰乱了众人的战术,莫名死去的异能者增多,恐慌的声音开始在人群中骚动,没人能接受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盛暮惊恐了脸色,拉弓的手一时不稳,视线开始不断巡回找寻着兄长的身影,恐惧下一个死去的会是自己最后的亲人。

好在那抹熟悉的身影依然在漆黑中穿梭,打断一个又一个邪教徒开合的呢喃,躲避了畸形的所有接近,只在恰当时机一击毙命。

仿佛注意到弟弟的不安,盛朝抽空往上一瞥,露出一抹笑作为安慰。

随后,他落地喊道:【都不要和畸形近距离接触!更不要被它们触碰到!】

无论是真是假,这个办法都有利于异能者。

死去的人唯一的共同点都是被畸形触碰啃咬到,哪怕仍有回转之力也会在顷刻间没了生息。也许这就是关联。可能畸形一次又一次的站起也是如此。

【注意黑气!】近距离观察的他发现了隐蔽消散的气体,【这群畸形,不如说这里的所有邪教徒都被共同操控着!】

【而操控者,或许就藏在密不透风的人群里由邪教徒们构造的紧密人群。】长官轻声接上他的话。

【我早就想说了。这群一个劲念经的畜生究竟为什么靠得那么紧,就算被炸歪了阵型也会立刻有人补上去。】

也许是因为。

他的目光落在无数邪教徒组成的人墙上,最终定在最中心的区域。教徒们仰着头闭眼祷告,几乎被淋透成血人,他们一步又一步缓缓地挪移,距一个小时前已经更接近了城门。

可彻底被杀死的却没有多少。再这样下去,破开城门是迟早的事儿。

教徒们肩膀紧贴着肩膀,人挤着人,有的甚至因窒息青紫了脸,却仍呢喃着,直到嗓子被挤压到说不出话,呼吸被完全剥夺,整个人悬空着跟随着人群前进,耷拉着头颅因窒息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