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和土堆多了一个又一个,他们不像是来挖坟的,倒像是来造坟的。
汗水滴落到土地被瞬间吸收,三人已经默契的把“午前回去”改到了“傍晚回去”,也没说一句吐槽,只任劳任怨的继续干着,手臂都有些发麻。
也不知又过去多久,太阳高高悬在头顶,火辣辣烧着几人裸露的肌肤。等到司与安一个重重的使劲,铲尖因抵住坚硬物品发出“呲啦”一声刺响时,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耳膜有些疼。司与安眨眨眼,愣愣拔出铲子,盯着铲子卷了边的尖。
这是抵到了多硬的东西?
棕发都被汗湿的青年眼睛瞬时亮起来,他止不住笑意的用力将那块土铲到一边,也来不及再铲第二下,就蹲下身用手心磨蹭着坑,直到皮肤真正触碰到那抹坚硬,他才大笑一声猛地窜起,蹦跳着朝队友大喊。
“我挖到了!我挖到了!!”司与安用力挥着手,“在这里在这里,你们快过来看啊!!”
另两人一怔,再听清楚他的话后也亮起眼飞快跑过来。
“真的吗?!”叶云禾喘着气蹲下,急忙用指腹去碰那看不具体的物件,冰冰凉凉的,入手极硬的质地,“这是什么?和想象中不大一样。”
不像是预想中,孩童会埋下的小木盒,里面放着儿时最珍贵的玩具。
“先挖出来。”林穆玉抿着唇忍住喜悦,果断说道。
三人于是你一下我一下铲起来,将那埋得深的物什显露出来那是一个长柱形的,质地奇异且篆刻着纹路的古怪东西,敲上去硬的能敲痛指节。
没感受到任何气息。三人盯着这玩意儿,一时觉得是自己挖错了东西。
“……小孩子会把这奇怪东西埋进地里吗?”叶云禾虚起眼。
“这不像是小孩子会埋的东西。”林穆玉沉默几息,“不含任何气息,也不属于异能道具,这是什么?”
“是不是的,试一下不就知道啦?”司与安又精神满满了,“我们可以算出另外两个点位了,如果挖的到就证明挖对了,没挖到就带回去给高层瞅瞅。”
“反正小珩又不会害我们。”
有道理。叶云禾和林穆玉对视一眼,抄起铲子就朝两个方向走去。司与安蹲在原地干脆坐下,继续好奇地戳弄着这新奇玩意儿,用衣袖擦去那上面的泥尘。
那泥尘轻轻一擦就掉了,露出底下洁净的表面。棕发青年皱起脸,近距离观察起来。
“啊,是这个。”不远处,叶云禾感受到一股阻力,她用力用脚一抵,将那上面的干土一骨碌铲到一边。
熟悉的物什,可不就是刚才挖出来的同款玩意儿,看上去一般无二。
与此同时,林穆玉也感受到同样的阻力。
这下确定了。
确实是少年信中所说的“儿时回忆”。那分明虚假却又无比真实的回忆,究竟代表了什么?这会与白昼有关吗?作为为祈珩虚构了过往的始作俑者,他为什么会在少年的过往埋下这个痕迹?
这个怪异形似装置的物什,又到底是什么用途?
“不管是什么,先带回去吧。”一时间毫无头绪,林穆玉踢了踢这长柱体,俯下身打算将其抱起,“无头苍蝇的乱想,不如给专门人员检查一番。”
另外两人也思绪混乱,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唉,倒也算是在午前完成了。”司与安叹了口气,只觉得脑子越来越打结。
三人一齐俯下身触碰那物体,指腹抵上凹槽的纹路。
不对劲。
原本安静的长柱体像是突兀启动,有鎏金从纹路一闪而过,刺入眼底晃得人疼痛,随即是剧烈的白光自面前炸开,让人瞬间迷失了意识。
汹涌却又陌生的能量爆发开来,随着装置的启动,脚下浮现出三角阵法,分别束缚住三人僵硬的身躯,狠狠箍在原地无法动弹。属于异能者的异能从点位连接的中心扩散,白茫的雾气笼罩而来。
那是属于幻境异能者的能力。
脑海中最后浮现的是这个想法。林穆玉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典礼准时开始了。
历时整整一个月,耗费了无数人力的盛大典礼终于开幕,在新一月的第一天准时开启。奏着欢快的交响乐和着台上人喜悦的舞步,好一个东西方结合的隆重场面。
礼炮和喝彩响彻着,台下聚集在一起的人不分你我,异能者和普通人围在一起仰头鼓着掌,混乱又透着无序,欢笑声热闹非凡。
白夜会长和高层落座于两侧,也笑着谈论各种事宜,在气氛的感染下,一切愁绪都烟消云散,心情都放松下来。
城门因典礼的开启关闭,只剩下几名守卫站在高墙上看护,即便不能转身欣赏开幕式前的表演也勾着唇角,重复着扫视底下的一切景象。
这座偏远的城市欢迎任何同伴的到来。所有人都相见恨晚般的勾着手,学着台上的舞蹈蹦蹦跳跳,异能者和普通人并无不同,人们聚在一起享受着难得的假期,末世需要这样的狂欢。
有无数烟花炸开在空中,特制的即便在白天也能绽放出绚烂的色彩,洒下的能量如光点,落在众人头顶被接在手心,泛起微弱的暖意。
“小叶他们呢?!!”在这样的场合里,只有扯着嗓子才能让对方听到自己的声音,秦悠大喊着问道,“从昨天就没见到那仨人了!!”
被薅住的长官也张开嘴大喊:“我也不知道!!”
“管城门的人说他们已经回来了!!他们本来就有别的事情要做!说不定已经在典礼某个角落了!!”
毕竟是最盛大的重头戏,没道理不来参与,虽然白夜的管理很自由松弛,不要求每个人都到场,只按自己心意即可。但长官依据对三人组的了解,他们不是会因落寞做出不参与典礼的人。
管理城门的守卫也证明三人已经回来了,还扛着沾泥的铲子看上去情绪不佳,名单上那仨清晰的名字也因人回城被划去。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三人组已经在某个角落看着台上的表演了。自由就是这点不好,自由的连座位都随意分配,找人如大海捞针般异常困难。
“好吧!!!”秦悠扯着嗓子回应,“那我再试试打几个电话!可能是这里太吵了没听到铃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