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发出有史以来最高昂的尖叫。来自人类见到极端非人物下意识的恶心和抗拒,漫画家一向不掉线的画技在此刻异常讨嫌,连那粘稠液体往下坠的动态都刻画的极生动,那眼珠转动隔着屏幕都让读者十分掉San。
恶臭仿佛扑面而来。没恶心到真正对峙的白昼,反而把弹幕恶心个够呛。
被暗巢视如珍宝的特殊黑雾,早已与他们的首领融为一体。这是最安全的归宿。
「啊啊啊啊这什么啊啊啊啊啊退退退」
「我老天呐怎么长这磕碜样啊啊啊你克苏鲁啊大哥还这么大一只皮扒在那(语无伦次」
「昼哥你是这个(大拇指.jpg)」
「漫画家凭一己之力创死了所有反派推」
「但凡TA畸形的帅一点我都不至于这么想TA死:)」
「这是畸形之母啊,感觉这触手啪一下打到我,就凭那味儿我也不想活了:)」
「没事打到你你也活不了,就那腐蚀debuff滋溜一下就给你腐蚀到骨头喽(爽朗)」
「能不能戳TA眼珠子?」
……
不愧是首领,仅仅是出场就斥退一大群人。
与屏风一般庞大的畸形攀爬至高处,躲避开白昼操控的银线,吸附着天花板向下俯视。那肉色的触手灵活往下攻去,拍打到地面激起一阵尘土,移开后地板已碎的彻底。
与残块一起溅射的还有腐蚀性极强的黏液,青年向后一跃避开,银线溃散以防止黑雾缠上。
背后的石门不知何时紧闭。邪教徒依然安静无比,只剩下两人在空旷居所相对,一举一动都充斥希望对方原地去世的纯粹杀意。
白昼上下打量着不伦不类的畸形:【哈,炸了实验室真是我做过最正确的事。】
【放心吧,为了不让你在入土前都顶着这丑样子,我会尽早把你超度的。】
【你没有这个机会。】能量体二次被炸的事实让首领冷了嗓音,撕裂生长在皮囊上的眼珠猛然一睁,嘴早已和皮肉长在一起,TA确实已经处于半神的状态,【我会在这里解决你,将你独特的尸骨埋在地底。】
【真可怕】
白昼拖着长音。特殊雾气凝聚而成的攻击,随着当头劈下的数条触手而来,青年双眼轻阖,睁开后瞳孔化作鎏金,将那触手硬生生僵直在空中半息。
【我可是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呢。】
暗巢首领嗤笑一声,不以为意。那畸变而诞生的数只眼珠夸张弯起,狰狞着弧度不断转动,仅仅是对视就能让目击者精神溃散,寄生为TA意识的载体。
TA承认白昼确实有些实力,同为精神系确实让他可以抵挡几分攻击,却没法抵挡他们之间夸张的差距。自从与特殊黑雾合二为一,TA的异能就被催化到最高阶级,这对TA而言如天降奇遇的雾气,就是“神”对TA的指引。
如此机遇,要抛却的也不过是区区肉身。待意识可脱离躯壳,TA便再也无法死去,与神无异。
只是在还未成功之前,TA必须保护好自己的躯体。被雾气浸泡透彻的躯壳几乎无坚不摧,普通的异能根本无法触及到这一地步。
银线刺向TA的眼球,即便折断也没留下一点痕迹。见白昼变了神色,TA低笑起来。
【没用的。我说过,已经晚了。】
蠕动的皮肉垂挂在空中,TA的声音无处不在。底下青年眼中鎏金明灭,皮囊秀丽,让畸形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妒忌。
要不把他的灵魂湮灭,将这皮囊占据。与TA一样有些独特气息的青年,说不定会是能量体最佳的原料。
而熟悉的皮囊,也是突袭正派的一大助力。
毫不掩饰的想法在TA脑中形成。更是一字一句化作画面中气泡里的心声,让弹幕读了个彻底。
「这就是让暗巢BOSS拥有漂亮脸蛋的方法吗?(微笑黄豆.jpg)那还是算了」
「?死东西想什么呢,白昼的脸只有待在他自己脸上才好看啊啊啊」
「坏了,昼哥不会在此折戟吧……」
「上面的也想什么呢,暗线主角怎会半路折戟,他的篇章才开始没到一半呢(怒)」
「但我完全想不到会怎么赢啊!!本来精神系就是靠碾压过去的,昼哥的银线被ban了发挥不出大作用,精神操控也总是空,总不能靠物理攻击吧??」
「已知特殊黑雾>普通黑雾=异能量,那么要打败被特殊黑雾加持后的BOSS,就必须有能与特殊黑雾相匹配的能量啊,就算白昼哥的异能阶级很高,也没法直接跨越阶层啊」
「习惯了昼哥一招秒后,看他打架还真有点不习惯……」
「但感觉直接杀死BOSS也很不合理?B格哥要是单挑反派大本营还一己之力取了首领项上人头……那这还玩啥啊?要不《末日》改名叫《白昼》得了」
……
杀自然没那么好杀的。白昼没想过现在一网打尽,也没想过无伤通关。
或许是在最初的溜人赛耗费了太多体力,后知后觉疲惫下来的身体失去了敏捷,被大大小小的伤口拖了后腿。
向畸形发起偷袭和攻击,在完全抵挡的雾气下失了效力,只会耗尽自己的力气。两个精神系相比拼,弱势的那一方必定被大削,即便对面多了许多眼睛也没法抵消。
白昼其实并不擅长体术。
在一次晃神后,青年像是被精神控制僵化在了原地,硬生生抗了几下攻击,为了真实而真切的痛觉苍白了脸色,腐蚀的肉化成血水往下淌去,露出底下森森白骨的同时,也吸收着他的体力。
白昼挣开控制,往后跃去,银线飞速堆叠在一起挡下触手的横劈。他落在屏风的残骸之上,卷起沉重碎片就像畸形砸去。
果不其然,没有一点伤害,这自暴自弃的行径反而还惹笑了对方。那无数只瞳孔混乱的眼珠笑地眯起,却不知已有一根极细的银线扎入皮肉一侧,如一只蚂蚁般被忽视了过去,裹着荧白色的微光,闪烁着在扎入后停息。
与特殊雾气相媲美的能量吗?那自然是有的,对付一个半成品绰绰有余,只是需要某些契机。
只不过代价是被戳穿了左肩,狠狠钉在石墙,任由那痛意传遍四肢百骸,血液浸透了半个身躯,也要狼狈着露出一个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