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径直无视:“作为他们的贵宾,我当然是要被隆重邀请进去了,光明正大。”

[?]

巫马荼陷入了沉思。

他问:[那你让我找路做什么?]

他费劲千辛万苦找到路,难道不是为了帮这人了解敌情顺便寻找破解之法吗?而白昼拖延等待他的回讯,不也是因为找不到路吗?他还特地记下了邪教徒的站位。

缺德的合作对象微微一笑:“诶,当然不是啦。”

“我只是借你的虫身帮我开一下地图而已,毕竟直面邀请那样严肃的场合,我突然把手贴墙壁上有些不雅观吧?气势都没了。”

[……]

巫马荼操控着虫子停在一个凹进去的小坑里,角落无光隐蔽,照不出虫眼一言难尽的情绪。

那股自始至终包裹着小虫的黑雾不知何时多了其他的力量,隐隐绰绰的白只有他能看到,是让人很舒适的气息。在他被迫紧贴着天花板右侧飞行时,那能量也紧紧贴在了墙壁,好似渗入了进去。

而等他现在停下来仔细辨别时,才发现这白光确实比一开始消散不少,只剩下点点不明显的光晕。

什么是开地图?巫马荼下意识想问这个问题。又不是玩游戏需要锚点来传送,难不成那古怪的能量还有这种用处。

但前面就说了巫马荼是很合适的合作对象。因为他不会去问一些让人好奇的问题,即便无法理解也会选择沉默。

即便被坑了也只会默默的承受。

耳麦另一边安静下来。白昼弯起眼笑:“总之,我们的合作结束啦。”

“怎么样?要是舍不得走的话,可以继续留下来陪我聊聊天喔,毕竟这地方除了邪教徒就是邪教徒尸体,只有我一个正义使者很孤单啊。”

青年笑盈盈的,语气很是期望,仿佛真的为这局面感到难过。

耳麦安静片刻,对面的呼吸有些迟疑。

然后随着“嘟”的一声。

通讯被挂断了。

那人甚至连合作条件都懒得再提醒。

真冷漠。白昼好心情地哈哈一声,一想到对方无语的表情就觉得精神都好转了。

「07」已经很久没有动静。守候在深入区的邪教徒们严阵以待,却迟迟没有等到外来者的入侵,发力的肌肉都有些僵硬,全然不知所在的区域已经被对手同党摸透,成了可以随意观察的新地图。

“我能感受到那股力量。虽然并没真正接触过,但那股气息绝不会出错。”光球拨出去的能量如实告知着一切。

“外来力量在那的气息甚至比黑雾还要浓烈许多。”它说,“不过这和那次被吞噬不一样,祂并没有投来视线,我们很安全。只要那个首领不太难对付,把异能装置塞到TA床底下的行动……应该也不难?”

不过这也可以说明,暗巢和外来力量的联系不过是一个恰巧,或是暗巢自以为的崇敬。

就和特殊副本里诞生的那个存在相似,仅仅是沾染了祂些许的气息,便继承了祂的作风和习性,自顾自将自己放在了“教徒”的位置,哪怕他们所追崇的“神”其实从未看过他们一眼。

“那很好了。”白昼愉快说道。

说不定这能成为中伤对方的一点呢。

光球点点头:“这次结束后,我们只剩下最后一个剧情节点了。但是你的身份暴露,邪教徒也肯定知道陆青鸢的不对劲。”

“你打算告诉政府吗?”

“不需要我们告诉喔。”白昼倏地弯唇,“小光,我刚才看了实验室有关掠夺普通人和异能者的相关文件。上面显示,最新的一批是在一个月前送来的。”

“原来你真的有在看吗?”光球惊讶。

青年自然的无视了这句话:“那张报告落款的负责人姓名,就是陆青鸢喔。”

光球愣了愣,继而身子一耸,毛绒绒的身躯炸开:“诶,所以被你扔到医疗楼的那些人,有一部分是见过陆青鸢的啊!”

而作为上级员工的陆青鸢,在知晓“一群重伤外来者实际上是被暗巢掠去的失踪者”,必定是要前去探查一番的。到那时,倘若有一名见过她的伤者睁着眼发呆,恰巧瞥到这张熟悉的脸……

那时会发生怎样混乱的场景,光球竟一时不敢想。总觉得这泼天的工作量最后会落到一个人头上。

“这也是引出最后剧情点的一部分啊。”白昼表示很期待。

“到时候,就要彻底乱起来了。”

五分钟转瞬即逝。

骤然,压迫如海啸将倾般袭来,顿住了全场所有人的动作。不祥气息席卷而来,恍惚只觉心脏重重一跳,耳畔嗡鸣,连带空气也凝结。

代表着有一名存在苏醒了。

光球颤了颤,差点被这裹挟着浓烈外来气息的波动激的全身难受。是下意识升起的嫌恶作呕,和领地被外来者强硬闯入的杀意。

就像在它醒来后,第一次感受到的,被外来力量恶意留下的气息。证明着它的世界被生生改造,奄奄一息就要死去。

邪教徒跪倒一片。虔诚乖顺低垂着头颅,安静到仿佛一具死尸。

白昼是唯一站着的。

青年脊背挺直,在一片低压中若青竹般翘然挺立,唯一的生机弥漫在他周身,随着他面无表情的移眼看向那从未踏入过的无光通道。

他的身上是各种深浅不一的伤痕,渗着血,仅仅驻足片刻,就在地上溅成一朵血花。疼痛却没在他身上留下一点痕迹,青年只是放松地站着,轻松的和原先全然一致。

那双漆黑瞳孔如一厘黑洞,直直注视着那入口,含着无法分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