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罗拔出他右肩的发簪,对着他的心口狠狠扎了进?去,离他的心房处只剩下一寸地方。

她握着发簪,一字一顿:“说?吗?”

“我说?了,你就不会杀我了?”

“你说?了,我会让你死得痛快点。”

“阿罗啊……”愁霄眼尾弯起,明?明?在笑,可眼眶莹润红透:“你还是那个你。”

他忽然上前一步,发簪深入,蝉罗瞳仁骤缩,下意识后退一步,也就是这一息功夫,给了愁霄反应的时机,他拔出心口的发簪。

“阿罗,你如果想?活着,就别?跟她去,幽昼知?道她要去魔渊了,这一次他们两个一定会死一方,你怎知?不是你们这一方?”

愁霄深深看了她一眼,飞快后退,趁蝉罗愣神的功夫便不见踪影。

“蝉罗?”

一人?走到蝉罗身边。

燕山青皱眉,看到魂不守舍的蝉罗后试探性问:“你怎么了,弟子前来告诉我,有外人?来了。”

蝉罗仿佛失了神,眸光茫然毫无焦点。

燕山青看到地上的血迹,以及蝉罗肩头的血,他皱起眉头:“说?话?,怎么了?”

蝉罗忽然惨笑了声,随后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巴掌,声音响亮,燕山青也愣了瞬,看她还要接着打,忙攥住她的胳膊。

“你干什么?”

蝉罗厉声道:“我就是个蠢货,我刚才竟然心软了?幽昼说?得对,我这么蠢,所以他敢一再欺骗我利用我,事到如今我刚才竟然犹豫了瞬,我竟然让他跑了?”

“我怎么会让他跑了,我怎么就这么懦弱没出息,你师尊当初就不该放过我!人?家这六百年道心稳定勤加修行,修为早已?超过了我,唯独我自困六百年等一个不可能?回来的人?,境界寸步未进?!”

她已?然疯癫,挣开燕山青的手又给了自己一个巴掌,眼看还要再扇第三个巴掌,燕山青急忙上前按住她。

“你冷静一点!他跑了就跑了,他既然敢来一定是有后手的,即使你没有犹豫,他也一定有退路的!”

“可是我犹豫了!”

“你犹豫又怎么了!”燕山青气得脸红,厉声骂她:“你不如他冷情,你犹豫就犹豫了,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你现?在是不是恨到想?杀了他,你下次会犹豫吗?”

她下次会犹豫吗?

蝉罗看着燕山青冷淡的眼眸,听到他冽然又震耳欲聋的质问。

“……不。”蝉罗握紧手中的刀,摇头:“我下次……一定要手刃了他。”

燕山青松开她,后退几步。

蝉罗低头安静了会儿,林中落叶森森,许久后,她哑着嗓子道:“他来是想?让我跟他回妖域,阻止我去魔渊,幽昼已?经知?晓了你们要去魔渊,听他的意思,魔渊里应当有不少魔魑和魔族,我们的兵力?大概不够。”

燕山青沉声道:“消息可属实?”

蝉罗冷笑了声:“即使我不想?说?,却也必须承认,他是自私利用了我,可他爱过我,起码现?在仍旧有情,他不想?我去赴死。”

“并且。”蝉罗抬眸,淡声道:“仙盟一事很可能?和他有关系。”

因为愁霄刚才说?了。

我这些年一直在中州,你在这里我又怎会离开?

屠戮仙盟一事不可能?是一人?所为,能?杀了十二位长老,起码需要两个大乘境的修士联手或者一个渡劫境的修士出手。

燕山青眸光沉下,淡声道:“我知?道了。”

蝉罗直接将肩头的外衫撕了去,沾上愁霄血迹的衣裳与她而言也是种脏污。

***

虞知?聆接到了燕山青的玉牌。

那边说?得很果断,告知?她这次前去魔渊的兵力?会增大一倍,同时告诉她,愁霄一直在中州。

虞知?聆淡声回应:“嗯,我知?晓了。”

燕山青顿了顿,话?锋一转问道:“三日?了,你在听春崖修炼吗,怎么墨烛也不出来?”

虞知?聆刚喝了一口的茶喷了出来:“啊?”

燕山青重复了句:“你们两个在修炼吗,听春崖结界打开了,我们进?不去,你二师姐想?给你送个糕点都被拦了回来,打十次玉牌你也不见得能?接一次。”

“这个……”

虞知?聆也想?接啊,每次玉牌一亮她就想?接,但好?巧不巧,她和墨烛现?在过得完全?没个收敛,白日?没歇过多久,只有晚上睡,而燕山青他们打玉牌多是白日?,她大多数都在榻上。

“小五,你们怎么了?”

虞知?聆糊弄过去:“没事,我们没事的,只是在修炼一套剑法,得静下心修行,你们不是也说?让我们两个休息休息养足精神吗?”

燕山青自然不信,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没有多问,含糊应了声:“好?,你们休息吧,有事我再打玉牌。”

“好?好?,好?的。”

刚挂断玉牌,房门被推开,少年身上还带着水汽,垂下的发滴水,只穿了条黑色长裤,宽肩窄腰壁垒分明?,如果身上没那么多抓痕,虞知?聆怕是会撑起下颌美?滋滋赏一番美?男。

墨烛顶着师尊的作案证据走进?来。

师尊尴尬别?过头:“咳咳,你,你带着伤口去沐浴啊,伤口严重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