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宁蘅芜应了声:“我不相信有这般巧合的事情。”
相无雪抬眸看了眼对面的燕山青,眼神示意他拦一下宁蘅芜。
燕山青没动,脸色很冷很沉,屋内一时无人说话,三人心情各异,只有宁蘅芜时不时抿一口茶。
相无雪心下叹气,开口准备缓和气氛:“小五这件事……会不会与十年前有关?”
燕山青靠在椅中,闻言抬眸看过去。
相无雪接着道:“二师姐,你可查出了小五为何记忆缺损?”
宁蘅芜摇了摇头:“她神魂无碍,除了经脉里的两道旧伤,身上并无其他伤痕。”
她的医术中州闻名,相无雪听了后心下却愈发沉重:“竟然连你都查不出来问题……”
“先不说这个事情。”从方才一直沉默的燕山青终于开口,眉头紧蹙:“小五从一百年前便是中州第一,风霜斩她不会不知道是什么,师尊出事后她鲜少离开颖山宗,即使是必要的除邪和镇压四杀境,也最多只离开几日,所以她何时用过风霜斩?”
他们竟然都不知道,并且,也不知道虞知聆到底遇见了什么,能把一个大乘满境的修士逼到用这种杀招。
风霜斩是他们所有人心里的伤疤,若非危及性命,她如何会用这种杀招?
话一落下,三人再次安静,宁蘅芜放下了手上的茶。
她与燕山青对视,淡声道:“大师兄心里不是有猜测吗?”
其实他们心里都有猜测。
宁蘅芜说:“十年前,她在四杀境失踪的那一月。”
燕山青无意识捏紧了扶手,“那一月我们都没她的消息,回来后……”
回来后,她便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闭门不见他们所有人,唯一见面的那几次,次次冷言冷语,甚至为了避开他们,还在听春崖布下结界,禁止外人进入。
相无雪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皱眉问道:“你还是怀疑那件事?可当年……当年我们可是……”
他的声音低下去,宁蘅芜面无表情接话:“我的搜魂术中州第一,当时我搜魂后确认没有查出任何异常。”
相无雪接着道:“我们不仅搜了魂,甚至连显魂镜都用上了,那可是能看魂的神器,小五确实没有被夺舍的痕迹。”
燕山青问宁蘅芜:“有没有什么夺舍的禁术,是连搜魂都查不出来的?”
宁蘅芜摇头:“我不知,但是,记忆是存在神魂中,若真是夺舍,夺舍的人是不可能有被夺舍之人的记忆的,可是当年我们三人,包括老四也去试过,她确实记得所有事情。”
也正是因为宁蘅芜两次搜魂都无果,他们偷偷用上神器也没有查出被夺舍的痕迹,甚至几番试探虞知聆也并未有半分露馅,因此便只能说服自己,虞知聆或许是在四杀境中遇见了什么,导致受到了些刺激,因此才跟他们疏远的。
但如今仅仅只是闭关了三年,她再次出关,忘记了所有事情,却又意外变成了他们最渴望回来的那个虞小五。
燕山青道:“有些答案或许只有小五可以给我们,想查清楚当年的事情,她必须得想起来丢失的记忆。”
相无雪呢喃道:“可是……我真的不想小五记起来那些事情……”
就这样一直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忘记过去那些折磨了她几十年的事情,不做中州的濯玉仙尊,就只当颖山宗的虞小五,真的很好很好。
宁蘅芜长叹一声:“要不要想起来那些事情,我们无法替小五做决定。”
全看虞知聆到底愿不愿意想起来这些。
或许对于她来说,忘记一切才是她最不愿意接受的结果。
***虞知聆睡眠质量一向好,一觉睡到天明。 日光熹微,墨烛知晓她害怕幽闭的环境,昨夜并未将轩窗关严,一缕晨光通过半开的缝隙倾泄进来,照在她的脸上。
她醒了过来,只觉得这一觉睡得酣畅淋漓浑身舒畅。
如果不是屋子里还有个人的话,她或许会睡个回笼觉。
虞知聆一脸惊骇半撑起身体,榻边趴了个人,额头枕在她的手背上……
准确来说,是她握着他的手。
他应当是在这里坐了一晚,往日洁癖异常的人此刻毫无形象坐在地上,枕在她的榻边休息,或许这几日照顾她有些累到了,他此刻还未醒来。
虞知聆捂着被子纠结了会儿,是要叫醒他,还是等他睡醒?
犹豫了会儿,她试探性小心抽出自己的手,刚动了一下,便看到他的长睫抖了抖,眉心微微蹙起,吓得她立马停了下来不敢动弹。
这……这小崽子这么敏锐的吗!
她是一点不敢动了,僵着身子缩在被子里,微微侧首看他。
这么近的距离下,可以看到他卷翘的睫毛,再往下是紧闭的双眼,肌肤通透,薄唇紧抿,五官立体精雕细刻。
他其实属于典型的浓颜,但平日着装过于简单单调,加上总是板着张棺材脸,削弱了些容貌上的冲击,瞧着便偏向清俊。
如果穿一身红衣……
虞知聆想想就兴奋,小心往他身边凑了凑,歪歪脑袋紧紧盯着他的脸看。
对,把他的发冠换成镶玉的玉冠,越精致越好,发型依旧是高马尾,然后眉心点个灵印,把他那些黑色素衣换成张扬艳丽的红色,回头率绝对百分百,能不能让她也玩把奇迹小墨!
虞知聆伸出手戳戳他的睫毛。
真卷,真翘,真浓密。
她玩得起兴,艰难翻过来趴在榻上,两只手戳他的眼睫毛和鼻梁,墨团子没有丝毫察觉。
可怜的小团子被师尊玩弄于掌心中!
虞知聆嘿嘿笑笑,自言自语道:“让你平时对师尊冷脸,很帅吗?很酷吗?装装的真是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