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沉默着,额林珠行了一礼,退下,“皇阿玛,那我就先去看一看皇额娘娘。”
她有些犹豫,因为她心里有预感,若是这个过早的成婚生子,会导致孩子早逝的结论被乌拉那拉氏知道后,她总怀疑自己这个自从皇阿玛登基后,身体就没有怎么好过的皇额娘,怕是…………
她收敛心神,打定主意不让皇额娘知道,轿撵停到永寿宫,额林珠走了进去,“女儿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外面阳光正好,不如女儿陪您出去走一走??”
“公主来的正好,唉,皇后娘娘这两日吃的极少,奴婢们想着少吃多食也好,可皇后娘娘也不多食,只是少,每日里只吃那几口饭,奴婢们劝也劝不动。”那嬷嬷眼里面上都是焦急,看到额林珠,仿佛看到了救星。
额林珠走到乌拉那拉氏身边,扶着她下床,不赞成的看着她,“皇额娘,您怎么能不吃饭?”
“本宫也想吃,但是吃不下。”乌拉那拉氏任由着额林珠扶着她走到了殿外,“吃不下也要吃呀,皇额娘您瞧天气多好,我扶您走一圈,咱们再去用膳好吗?”
“好。”
额林珠边走,边给乌拉那拉氏讲讲凤学现在的创办,还有学生们,“皇额娘您身体若是好了,您也去收两个学生,反正皇阿玛最是心善,他又日日忙着政务,也管不着咱们娘几个。”
乌拉那拉氏有了意动,额林珠见此再接再厉的说着,“您把宫务给嬷嬷们处理,咱们也是出宫散散心,也是教教学生,她们若是知道皇后娘娘来教她们,恐怕一个个高兴的睡不着觉呢。”
“哪有那么夸张,你都这么说了,那本宫就先答应你,若是我身体好了,一定去凤学看一看。”乌拉那拉氏眯着眼感受阳光,“说来,我都好久没有好好看一看京城了,也不知道京城现在什么样了?”
她语气中带着略微的遗憾,额林珠连忙回答,“那咱们过两日就出去看看,悄咪咪的出去,再悄咪咪的回来,任谁也不知道皇后出宫玩了。皇额娘,您相信我,这一套我可熟了。”
乌拉那拉氏抿嘴笑,轻轻点额林珠的鼻尖,“本宫就知道,你一定瞒着本宫和你额娘不知道偷溜出去多少次。”又有些担忧和责怪,“只是护卫一定要带多些,不能有什么意外什么的。本宫见不得意外。”
“好好好,皇额娘您放心,佟佳怡她身手最好,我让她来做您的护卫,咱们一定平平安安的出去,平平安安的回来。”
身后乌拉那拉氏的嬷嬷和宫女们听着她们皇后娘娘可算是有些笑脸,也放松了起来,皇后娘娘可算是能吃顿饭了,宫女们自觉的去传膳了,她们希望四公主能够日日过来才好呢。
陪着乌拉那拉氏走了一圈,又吃了顿饭,瞧着乌拉那拉氏的脸色比她一开始过来好了不少,额林珠也高兴,“皇额娘,女儿明日这个时候还来找您,您在宫里可要等着我,不要别的人约走了。”
乌拉那拉氏擦擦嘴,喝了口参汤,“我这永寿宫,除了你和你额娘过来,也就是皇上来了,哪里有什么别人,你放心,我一直在永寿宫等着你。”
“这样才好嘛,皇额娘的气色好了不少。等明日啊,我让福宜他们也来给您请安。”
“你一个都吵的本宫受不了,可别叫福沛那个小胖子过来。”乌拉那拉氏揉着眉心,她不敢想福沛的嗓门有多大,主要是皇额娘太宠他了,她虽然不怎么出永寿宫,但也听说福沛可是在宁寿宫里作威作福的很。
连额林珠都管不住他,也就是皇上和福宜能板着脸训斥,福沛那孩子才稍微收敛一下。
额林珠也想起来了,她自己这个小弟弟,抽搐嘴角,“皇额娘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他来打扰您的。”
一连三日,额林珠都来永寿宫陪乌拉那拉氏,还惹得年氏吃醋不已,雍正也在朝堂之上,将额林珠列出来的这些年的人口婚假生子数据拿了出来,同时颁布法令,“男子十九,女子十八之前,不准婚配,若有违反者,其子孙不得科举。”
这一招,可以说是把一些侥幸心理的人也给拍平了,同时也在各个府上引起反应不一,但更多的是悲伤,原来自己早逝的孩子都是因为自己太小了,才没能活下来。
额林珠和永寿宫的宫女们一起瞒着皇后乌拉那拉氏,没有人敢确定,皇后娘娘知道消息后,是释怀,还是更加抑郁。
但千防万防,乌拉那拉氏还是知道了。
“怎么回事,为何皇额娘会知道?到底谁说的?”
额林珠愤怒极了,乌拉那拉氏躺在床上昏睡不醒,太医来后摇摇头,只说皇后娘娘没有了求生的欲望,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啊……
宫女们哭泣着,没人回答额林珠的问题,“嬷嬷,您说。”
原来是这两日皇后娘娘整理了一些自己处理宫务的方法,想着过些日子去凤学教给愿意听的人。
心情极好的皇后娘娘瞧着天色不晚,就带着宫女们出去走走,没去御花园,就是随意走走。
结果……
第一百二十一章:薨逝
“我们娘娘在承乾宫宫墙口听到了几个小宫女的议论,当时脸色就不大好了。”一大宫女略带哭腔,对着额林珠回话,“奴婢们本来怀疑是谁故意在娘娘途径的路上说这些话,就将她们都抓起来审问,但翻来翻去的审问结果都显示,一切都是巧合。”
一旁的宫女补充道:“娘娘回来后,脸色就不大好了,到了晚上便发热了,一直到现在也还没醒。”
额林珠不信,“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既然你们查不到,那本公主便让皇阿玛亲自去查。巧克力!!”
“是。”
摸了摸乌拉那拉氏的脸,沐春没忍住在身后说道:“公主,仔细别过了病……”瞧着额林珠不善的眼神,沐春不敢说完,额林珠知道沐春是不想自己生病,但是这可是自己的皇额娘,于情于理,她都要陪着乌拉那拉氏。
静鞭声响起,雍正大步迈了进来。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吉祥。”永寿宫跪了一地,额林珠随意说着,“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皇额娘她一直没有醒,您昨日怎么没有过来啊?”
雍正走上前,看了眼乌拉那拉氏的脸色,直皱眉头,“太医呢?朕昨日处理政务晚了些,所以没有来。”
“回皇上的话,张院士说……说我们娘娘没救了……”
“胡说八道,前些日子不还好好的吗?”额林珠眼见雍正要发脾气,连忙说:“皇阿玛,皇额娘说到底都是因为去世的大哥哥,皇额娘这是心里怪罪自己,所以不愿意醒来。虽说前些日子儿臣努力的去逗皇额娘笑,但皇额娘这两年应当是得了抑郁症,所以不管表面有多么放松,开心,但她其实……”
雍正不理解,“她已经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朕将宫权都交给了她,朕认为朕的后宫都不是多事的,后宫平和前朝也不需要她来操心,朕也不需要靠她的母家,你们几个又向来孝顺,所以她到底有什么可忧郁的?”
额林珠无话可说,男人和女人的视角根本不一样,“皇额娘或许是因为太思念大哥哥了吧,毕竟他每日瞧着我和额娘母慈子孝,不管如何,心里还是有遗憾的。”
“女儿并不是皇额娘的亲女,女儿怎么能替代皇娘心中的大哥哥呢?”额林珠略带童真的话,也让雍正失神了好久,弘晖…………
弘晖是他的嫡长子,对于这个儿子,他也是很期待的,只是可惜……
雍正像是反应过来一样,“是因为朕颁布的那条圣旨吗?你皇额娘,这是在责怪自己,还是责怪朕,所以不愿醒来?”
“女儿不知。”额林珠悲伤的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乌拉那拉氏,她刚刚凑近乌拉那拉氏的时候,试图把灵泉水喂到她的嘴里,但并没有见她的喉咙下咽,恶灵猪不知道乌拉那拉氏现在能否听到,她知道这回乌拉那拉氏是真的不想醒过来。
诸位太医和额林珠该用的法子都用过了,甚至叫了乌拉那拉氏的亲人们进宫,可惜……
八月三十一日,皇后乌拉那拉氏薨逝。
雍正封为孝敬宪皇后,在永寿宫停灵七日,就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