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准备出门了。
好,晚上见。
晁柠盯着“晚上见”这三个字看了好一会儿。
出门前她去把锅洗了,家政阿姨工作日每天都会来一次。但是周末不来,晁柠想顺便把垃圾也倒了,却发现已经被清空了。
晁柠便去玄关换鞋了,她取出单鞋穿上,再把拖鞋放回鞋柜,关上柜门,寻常再寻常不过的动作。但她突然又打开柜门,看了一眼,接着将整个鞋柜又扫视一圈,她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又仔仔细细地将每层隔板看了个遍,一遍不够再看第二遍。
意识到什么,她脑子嗡的一下,心突然怦怦骤跳起来。
那双粉拖鞋,不见了。
坐电梯下楼一直到坐上车,晁柠还在想着这个。
不见了。
那是被扔掉了?还是被藏起来了?
她不可能专门去问易临勋的,可是她还是很好奇怎么办。
有那么一瞬晁柠想去翻垃圾桶了......
:
26.知道吗?我有点馋你身子
晁柠去弥雅家又给弥雅当美食模特了,曾经她开玩笑,要弥雅付给她模特费,弥雅白了她一眼,说那你先付饭钱,她哈哈一笑,说那扯平了。
她有时还挺羡慕弥雅,沉得下心性,热衷于专研各种美食,既治愈胃又治愈心,她就不行,她没有很热衷的事情,也没有心思发展新的爱好,弥雅说是因为她太忙了,精力都投放在工作上了,而且弥雅觉得她也有热衷的事情,授课和课题研究不就是吗。
晁柠不以为然,她不是工作狂,只是态度不敷衍以及有责任心而已,热衷更不是了,她对成功没有执拗的渴望,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平庸者,她当初读博到现在有不错的事业,都是当初受到了前男友潜移默化的影响。若不是他,她极有可能成为一个碌碌无为的富家小姐,她身体像是隐隐有一根弦,每当她想撂挑子时,这根弦就提溜她一下,每当她想躺平时,这根弦就又提溜她一下,于是,她成了今天的她。
很多时候她是富家小姐心态,不瞻前顾后,不拘束心性,反焦虑,时而耍耍大小姐脾气。与此同时,她有很端正的态度,可以潜心干事,很靠谱。
于是,塑造了她强大的内核力,敢用自己的确定性对抗世界的不确定性。
看着弥雅精心摆盘好的料理,晁柠直言,好羡慕她,有这么好的厨艺。
弥雅说:“我也羡慕你,有人做给你吃。”
晁柠笑了起来,明知道弥雅口中的“有人”就是指她自己,然而一溜神,她就思想背叛了弥雅,这个“有人”,她想到了易临勋。
瞧到晁柠突然跑神,弥雅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晁柠拍掉她的手,像是突发奇想地说:“要不我跟你学一学怎么做西餐吧。”
弥雅下意识觉得她在开玩笑,可晁柠眼里分明又有几分兴奋的渴望,弥雅眯了眯眼,而后摇摇头,“算了吧,你天生大小姐的命,好好享受有人做给你吃就行。”
开玩笑,晁柠不知道看她做菜多少次了,若真想学,早就会了。
两人午后出门逛街,晁柠陪弥雅去做美甲,弥雅看她上次一起做的指甲已经卸掉了,想问晁柠怎么不跟她一块做,突然想到她卸掉的原因,便不问了。
傍晚她们在外吃了晚餐,吃完后时间还早,弥雅说要不去新天地喝一杯。
晁柠想了一下,说:“算了算了,我还是早点回家吧。”
弥雅隐约觉得不对劲,晁柠从来没有说过要早点回家,晁柠每次来找她,饭后去新天地小酌一杯几乎是例行事项,偶尔心血来潮还会去酒吧蹦一下。
“今天这么没兴致?”弥雅拐了个弯问。
晁柠说:“你看看我的样子。”
弥雅便打量了她一眼,POLO黑裙,黑色乐福鞋,没涂口红,只涂了粉橘的润唇膏。
弥雅便明白了。
晁柠外婆下葬那天,她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很早就跟客户定好的实在取消不了,她未能去吊唁,她打了电话给晁柠,电话里听到晁柠情绪平静,还让她不用惦记,说她很好。
晁柠车子还停在弥雅的小区楼下,她们步行出来的,便也步行返回去。
道别了弥雅,晁柠便驾车回家了。
第一次回星河湾是怀着隐约的归心似箭的心情,晁柠感觉生活在以一种润物无声的方式悄然改变,她从不畏惧和排斥生活的改变,好的坏的,都有强大的心脏去应对去接受。
等她进屋后,发现静悄悄的,他还没回家,是不是说明他今天不太顺利?
晁柠先去洗了澡,穿了条可外穿的茶绿色丝绸长袖睡裙,刚走到客厅想到什么又返回房间,把胸衣穿上。
季夏的晚上,凉风习习,她趴着阳台栏杆,等风干头发。
头发还没吹干,便听到玄关有了响动,晁柠转了个身。
一会儿她便看到易临勋走了进来,行色恹恹的样子,他垂着眸行至客厅时,随手把手机扔到沙发上,然后径直走去房间。
他竟然没发现阳台有个人。
晁柠有点哭笑不得,心真大。
她决定不出声,看他几时能发现她,顺便体会种偷窥他生活的恶趣味。
次卧里传出浴室推拉门的声响,约莫过了十分钟,晁柠看到他从房间里出来了,穿着上次她见过的那套雾灰色真丝家居服。但是上衣敞开着,胸膛上还爬着些许水珠,轻薄丝滑的真丝素绉缎面料,在他走动下衣衫飘逸,人鱼线若隐若现。
这样半遮半掩,感觉比上次见他裸着还要性感。
晁柠想,虽然摸不到,但看看也很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