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鲤猜测这部分是顾玉襄的人脉，他没有多想。

谭昔下学后，带着自己同学过来捧场，“大哥！这些是我同学！”

桑鲤笑着和她们打过招呼，吩咐两个售货员若是她们结账，价格便宜些。

谭昔没怎么来过，进店发现衣服的款式都很新潮，不论是新旧衣裳都做了改良，虽然洋装居多，但也不是没有其他风格的衣裳。

她好奇站在那些改良旗袍前看了一会，一个要好的同学文翠凑过来，“这件好看！你哥的眼光真不错！”

她刚和谭昔说两句，就拉着谭昔的胳膊给她指了指，谭昔瞧见桑鲤身边围着两个女学生，站在这里能听见她们在说什么，又兼大家都是同学，谭昔就没有过去打扰。

文翠道：“我记得你哥……”

结阴亲这件事谭昔很少和同学提起，但也不是没有人知晓，她抿唇道：“总不能赶她们，不用管，我们看我们的！”

文翠也不再多言，拉着谭昔走到一件洋装前，“这件不错！”

她们看了一会，陆续有同学离开，谭昔和文翠留了下来，谭昔过去帮桑鲤打包。

桑鲤开业前准备了好几个尺码，碰上正合适的衣服客人不需要修改，可以直接买回去穿。

谭昔打包一会发现门口有道阴影，抬头就瞧见一位气质阴冷面容模糊的客人，打着一把伞站在门口。

她心中奇怪，怎么会有人在大白天打伞。

桑鲤也发现这位奇怪的客人，他微微一愣就走过去拉着对方进屋，避开夕阳落下来的光亮。

桑鲤接过他手上黑伞收起，不禁道：“太阳还没落，你怎么就出来了？”

客人身上阴冷的气质瞬间消散，温柔笑着说：“过来看你。”

伞一收，像是浮散在周围的云雾散去，谭昔才看清客人的容貌，她看着有些眼熟，如同浮华靡丽催生的容貌，眼角一点黑痣凝结，令人心神恍惚。

桑鲤没有责怪，将伞放到一边，拉着人到谭昔面前，和他说：“这是我妹妹，这是她同学文翠。”

客人朝着谭昔微微点头，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同桑鲤说：“之前见过。”

谭昔回过神，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见过，若是真的见过她不会不记得。

一旁的文翠也恍惚回神，连忙笑着打招呼，询问客人姓名。

客人只是语气浅淡回答，言语之间显得有些疏冷：“我姓顾。”

却未告知全名。

文翠面对他冷淡的态度，也不觉得有什么。美人嘛！总会有一点自己的性格。

唯有一旁的谭昔惊得手上的丝带滑落，她这才想起为何觉得对方眼熟，他又为什么说之前见过。

可不是见过？谭昔见过他的相片。

她连忙低头去拾丝带，掩饰住自己的表情，她不知晓大哥是否清楚眼前的人真实情况，却又不敢假定面前的是鬼。

顾玉襄瞧出她的不自在，并未放在心上，只是问桑鲤：“那些花篮收到了吗？”

“嗯，你让人送的？”桑鲤走到柜台后面，将刚才收拾好的包裹写上便签，一会派人送到客人留下的地址。

顾玉襄回答：“一点心意。”

他在旁边看了一会，走到桑鲤身边问他要不要帮忙，手指笨拙地帮桑鲤包衣服，系丝带。

桑鲤在旁边一点一点指正，甚至上手教他，指尖碰到顾玉襄冰冷的体温，也没有退却。

谭昔在旁边瞧着有些担忧，文翠在旁边看两个大帅哥站在一起，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非常养眼。

她刚要和谭昔说话，见她面色担忧看着桑鲤，不禁问：“你不舒服吗？”

听见文翠的话，谭昔回过神，连忙摇头，“我没事。”

话是这么说，但她的脸色却泛白。

桑鲤听见二人对话，抬头看了一眼谭昔说：“昔儿不舒服可以先回去，我一会就忙完了。”

谭昔拒绝：“我没事。”

桑鲤还要说什么，顾玉襄凑到他耳边同他低声耳语：“她见过我，应该是认出来了。”

闻言桑鲤转过头看了一眼顾玉襄，现在不好单独和谭昔聊天，桑鲤也就没继续要求她回家。

桑鲤将要送出去的物品都整理好，外面来了几个穿着警察服制的年轻人，原本神情还显出几分轻佻，瞧见桑鲤身边的青年，都规规矩矩起来。

其中一位上前，似乎有些不敢置信：“老大？”

顾玉襄瞥了他一眼，“不买东西就出去。”

对方听他这副语气，也不恼，将帽子拿下来有些气愤：“我就知道，上头那群人都在糊弄我们！前几天还以为是你托梦，原来是真的！”

顾玉襄没有解释，他也没打算回去，低着头手指笨拙打了个结，歪歪扭扭的没有桑鲤弄得好看。

谭昔在旁边看见这群人叫顾玉襄老大，有些惊诧，同时摸不准这群人是人是鬼。

好在他们没有在这里多留，招呼顾玉襄有空回家一趟，就匆匆离开了。

桑鲤没有过问，文翠倒是好奇询问：“顾大哥，你以前是警察？”

“是吧。”顾玉襄简单回了一句。

顾玉襄在店铺里陪桑鲤到天黑，文翠在日落前告辞了，店里的几个员工都是谭家的长工，将桑鲤包好的东西送出去，也回住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