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老爷见桑鲤应对毫无问题,也就没有继续打扰他,让下人都退出屋子,和谭夫人走到屋外,握住她的双手道:“夫人,嘉儿终于好全了!”
谭夫人也十分激动,和谭老爷说了几句,就让人去吩咐厨房做顿好的,今晚庆祝一下。
桑鲤见他们出去了,才和C215开始看剧情,他看原身的记忆,C215看这个世界的剧情。
他还在研究这具身体的情况,C215突然出声:“宿主,你老公死啦!”
桑鲤觉得这句话很不吉利,“你说什么呢!”
C215和他解释:“你娶了个牌位回来,还是个男的,不信你自己去外间看看。”
桑鲤也顾不得查看情况,走到外间看见供桌上确实放着一个牌位,上面写着“顾玉襄之位”,牌位前还放着香炉,点着三炷香。
桑鲤站在原地蹙眉,仔细回想记忆发现这具身体精神不太好,不怎么出门,在外主事的都是谭老爷,很少有外人知晓他的真实情况。
前日有个疯癫道士说他是撞了邪,才会如此,若想祛除他身上的邪祟,就得以毒攻毒结阴亲,他地下有人自然不会有邪祟接近,也就自然而然清醒过来。
按照原定的剧情,这位谭少爷结阴亲后承受不住,虽然清醒了但身体日渐虚弱,逐渐撒手人寰。
而谭老爷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身体也大不如前,就想着让女儿招个上门女婿,冲一冲喜。
只可惜还没等招婿,谭小姐因为还惦记前未婚夫,夜奔想要未婚夫带她离开,这件事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好,谭老爷知晓后逼着未婚夫娶了谭小姐。
没多久谭老爷就去世,谭老爷一死谭夫人也遭受不了接连打击去世,谭小姐嫁人后过得并不好,没出两年也死了,留下偌大的家产。
未婚夫因祸得福,和在留洋时认识的千金喜结连理。
谭家的故事只能算全部剧情的背景板,和起因,真正的故事要从一个丧父的小裁缝说起。
谭老爷在谭少爷死后,关闭了几个布店,将一些布便宜卖出去,一部分的布匹就被小裁缝收到了。
没想到这些布沾染了谭家的因果,小裁缝接二连三开始做噩梦,过了约半个月,谭小姐死后丈夫就和留洋千金结婚,总是会梦见谭小姐索命,一连数日没有改善。
他岳父认为他是被鬼缠身了,于是让人去外地请了天师过来驱邪。
当天也正好是小裁缝上门给留洋千金量身的日子,天师发现小裁缝身上有黑气,就一路跟着她,说她沾染了鬼气,小裁缝不信。
后面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让她逐渐相信天师的话,和他一起破除邪祟。
二人也因此日益了解,日久生情。
桑鲤梳理了一下整个剧情,小裁缝的那些剧情完全可以不看,眼下该关心的是谭小姐。
接下来的剧情就是这个未婚夫上门解除婚约,谭老爷好面子,所以为了不让他将阴亲的事情大肆宣扬,同意解除这门婚事。
他站在牌位前想事情,过后转身朝着屋外走去,太阳只照进门内的方寸之间,一出门桑鲤就感觉到屋里屋外像两个世界。
周身的阴冷被太阳熔化,他站在门廊下看着院里的灌木,院门站着两个下人,看见桑鲤出现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小跑过来询问:“少爷有事吩咐?”
“没事,出来晒晒太阳。”桑鲤随口回答。
寅时谭小姐谭昔下学回来,得知大哥清醒过来,顾不得放下手里的书本,就跑过来看他。
桑鲤无聊坐在屋内,远远瞧见一名穿着蓝上衣和黑裙的少女跑过来,脸上尽是欣悦之色,“哥!”
桑鲤看着少女跑进屋,笑着问:“昔儿下学了?”
“嗯!”谭昔走到桌边坐下,仔细观察了片刻,“大哥,你觉得好多了吗?”
虽然她不认同父亲的做法,也觉得这些是封建迷信,但见她大哥现在不像往日一般神神叨叨,眼神清明的模样,不由对鬼神多了几分敬畏。
“没事,让你担心了。”桑鲤给她倒了杯茶水,“渴了吧,喝口茶润润嗓。”
“谢谢大哥!”谭昔放下手里的书本,接过桑鲤递过来的茶杯,余光瞧见前方案桌上的牌位,三炷香早已经燃尽,于是问桑鲤:“我能给大嫂上柱香吗?”
桑鲤微微一愣,他转过头看向牌位,略一思索和她说:“去吧。”
谭昔喝完茶就起身,取出三炷香借着旁边的红烛火点燃,用手扇灭上面的小火苗,恭敬将香柱插进香炉中。
同时心中默念:希望大哥一直能清明度日。
上完香后,她松了口气,转过身和桑鲤说:“那大哥我回屋了,今天先生布置了课业。”
“好,改天等你有空,大哥陪你出门逛逛。”桑鲤微笑道。
谭昔高兴答应下来,拿起桌上的书本就回自己的院子,桑鲤看她走远后,转头发现刚才还冒着火星的香柱灭了。
他微微眯起眼,却没说什么,起身将香柱取出来重新点燃,放在香炉里。
暂时不知道这只鬼是什么来路,不过桑鲤没放在心上,只要不针对谭家他倒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回香柱却是顺利往下燃烧,桑鲤在牌位前静立片刻,便转身朝外走去,根据剧情差不多是张怀简上门的时间了。
果然桑鲤刚到前院的厅堂,还没和谭老爷说两句话,就听闻下人来报:“准姑爷来了!”
谭老爷让人请人进屋,桑鲤坐在旁边没说话,看着一名穿着西装的青年跟着下人踏入门槛。
青年还戴着一副银边眼镜,瞧上去颇为斯文,只不过行为说不上什么斯文,属实有几分装模作样。
张怀简进屋见过谭老爷,看见一旁的桑鲤有些诧异,印象里他应该是疯疯癫癫被关在后院,没想到今日却神态清朗坐在正厅。
他不以为意略一点头:“大哥。”
随后他看向谭老爷,眼中显出几分轻蔑,面上却依旧恭敬道:“岳父,你怎么能让大哥娶牌位?我来时听外面一群人议论,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再说了这是封建迷信!”
谭老爷今日本来高高兴兴的,看见姑爷过来也打算招待一番,见他一来就说这种话,脸上和悦的表情挂不住,“怀简,你要是来看望昔儿的,老夫欢迎,其他事情就不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