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也不强求,打开冰箱问道:“想喝点什么?可乐?”

“伏特加马丁尼,谢谢。”

邦德低头盯着冰箱夹层,神?色不明地?说?:“没?有那种东西,我们刚来,冰箱里只有可乐。”

“……那就可乐吧。”

邦德于是倒了两杯棕色气泡水,回到沙发前。

将可乐放在茶几上?后,他?坐在布莱恩对面问:

“你能在这里住几天?”

“一天,不,两天吧。”布莱恩犹豫着说?,“我还想再去一趟哥谭,所以……”

他?歉意地?望着邦德。

邦德点点头,又问:“这两天你打算干什么?”

“什么都不干,你不用管我。”

“行。”

邦德说?完,果真去忙自己?的事了。刚来到大使馆时有不少文书工作?要做,邦德时而打字时而奋笔疾书,布莱恩就倚在沙发上?看报纸。

晚上?他?们点了电话订餐的外卖,2000年,罗马的一些餐馆已经有外送服务了。

睡觉前邦德帮布莱恩把吃过晚饭后乱七八糟的茶几收拾好,又搬来一张毛毯,最后同布莱恩确认了一遍:“我也可以睡沙发,你确定你在这能睡好?”

布莱恩叠起报纸把他?推进卧室:“沙发算什么?外面发生枪战我都能睡得着。”

然?后一语成谶。

半夜他?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一脸懵逼地?问冲出?卧室的邦德:“发生了什么?”

“敌袭。”邦德简单地?吐出?两个单词,“快走。”

番外

可恶的意大利人!!

布莱恩从沙发?上跳起来, 庆幸自己睡觉前只脱了外套。他草草穿上鞋,跟着邦德跑出公寓时仍然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刚到罗马吗?能得罪什?么人?”

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过这种对现状一无所?知?的窘境了?,忽然感受到?了?奋斗大半辈子后一夕回到解放前的刺激。尤其身边还是年轻的詹姆斯·邦德, 更刺激了?。

邦德说:“我唯一的记忆是下午的时候和大使有些不愉快。”

“然后大使为?此请了?杀手?那他干脆别做大使了?……转行去做教父吧。”

邦德因为?布莱恩的吐槽,在跑路途中差点笑出声, 但心中更多是比平时高得多的危机感。

他还没从‘威廉·柯林斯’口中确认对方的身份, 半个晚上都?在分析琢磨两人相处时的细节, 一面?觉得匪夷所?思阴谋重重, 一面?又认为?“威廉·柯林斯等于布莱恩·纽曼”, 比有人处心积虑地利用自己随手捡到?的小孩算计他的可?能性大得多。

脑力消耗导致翻来覆去睡不着, 窗外响起枪声时, 他条件反射地抄起武器, 从卧室冲到?客厅, 之前仗着年轻忙了?几天不好好休息的大脑像被人敲了?一锤子似的嗡嗡作响, 双眼却第一时间定在布莱恩身上。

邦德无法确定他这会担心的究竟是‘威廉’给敌人传递了?消息,亦或是‘威廉’本?人遇到?了?危险。

前者意味着让他辗转反侧的细节不过是一场处心积虑的表演, 表演者既恶毒又敏锐,在邦德尚未学会警惕身边所?有人时精准地举刀插进他的软肋, 而后者可?能还不如前者。

沙发?上的青年在邦德前脚踏进客厅的一瞬间睁开眼睛。

他翻身落地时似乎还没睡醒,只是凭借千锤百炼的本?能靠在掩体后面?,定定地注视着邦德手里为?了?以防万一指向他的手槍。

半秒钟后,‘威廉’移开视线, 既未举起双手投降, 也不准备反击,犹如没看见枪口一般问邦德:“发?生了?什?么?”

这一刻, 出于种种原因升起的轻微寒意从邦德的脊背上褪去了?。

“敌袭。”

他将窗外的枪声归类为?敌人,把‘威廉·柯林斯’划分为?自己人, 为?这种简单的二元区分由衷地松了?口气。

“快走。”

出门时,邦德心中怀揣着对布莱恩的歉意和难以遏制的长辈心理?,总是试图挡在布莱恩前面?,但他的想法很好,实施起来却有些困难。

因为?布莱恩也想这么干。

当他们经过楼梯拐角时,邦德才刚伸出手,布莱恩扣住他的肩膀往后一拽,不容拒绝地说:“我负责探路。”

从业后第一次被当成保护对象的邦德惊讶了?一小下:“……我受宠若惊,不过有必要吗?容我提醒你?,哪怕是在2000年,我也比你?年长。”

布莱恩对他的明示不为?所?动:“我的职位比你?高。”

他不该说这句话的。

邦德一下被激起了?好胜心,冲过下一个路口时,他用精妙的格斗技巧把布莱恩绊得往后踉跄了?三四步,接着转过身,对布莱恩耳语说:

“职位不代表一切,‘威廉’。我不指望你?尊敬长辈,但你?也别奢望我会把你?当成上级。”

“我又没有那个意思……”

布莱恩跟在他身后揉着手腕小声嘀咕,“难道我非得在这种场合叫你?一声父亲才是尊敬长辈?别人得把我当成什?么人?”

邦德仿佛没听见。

他们一前一后从消防通道下至二楼时,遇到?了?迎面?而来的敌人。对面?是两个典型意大利南部居民,头发?茂盛肤色黝黑五官深邃,一人手里提着乌兹冲锋槍,另一人拿着□□,看到?布莱恩和邦德时分别抬起枪做出了?攻击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