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祝明不是第一次听成川说这种话，但这次成川的声音明显听着没什么底气，王祝明觉得成川是个很通透的人，自己看得明白的事，他也应该能明白。

但他确实也不太看好他们，成川和席谙不管从哪里看都差得太多了，好像两个拼不到一起的零件。

成川兜里的手机震了两下，他拿出来看，不是席谙的信息，是林满的：成川，你帮帮我。

成川见到林满时他已经憔悴得不像他，林满风光的时候艳得像只孔雀，但现在暗淡无光，宽大的卫衣像一个套子，林满把自己裹在里面。

“打胎需要父亲签字，他不肯跟我去，医生说家里人也可以，但我不能让家里人知道。”林满看上去确实没有办法了，他被这个孩子弄得快要疯掉，那个人渣说孩子是别人的，但他除了成川就是这个人，林满不知道要找谁。

成川没说什么，给林满打开门：“上去吧，告诉我他在哪。”

路上林满告诉成川，那个人渣是靠攀关系上位的，他现在估计是攀上更好的关系了，才敢这样怠慢林满。

那人渣在商K喝酒，正在兴头上，见林满跟在成川身后进来，成川倒一眼认出这个人――当初在温泉酒店，自己被江泽下药时，摁着自己的人有他一个。

成川拽着他衣领把他从沙发上提起来：“聊聊？”

“谁啊？”包间左侧还有一间隐蔽的房间，里面有人推门出来，成川从污染眼睛的粉色灯光中辨认出几具扭动的裸体，但眼前这个人更让它头疼。

“成川？好久不见，怎么席谙满足不了你啊？你又想起我来了？”

江泽看着比之前更胖了，成川知道江泽几斤几两，开口数落道：“我怕再过几天，江爷连爱马都坐不上去了，黑狼驮着只猪行最高礼之后，还站得起来吗？”

江泽瞪着他：“操 你 妈 的。”

他手上端着的酒杯顺手就泼到了成川身上，成川也不含糊，挥手就揍，场面一下乱套了，大家都上去拉成川，五六个人拉了半天，才把成川拉开。

江泽一边脸迅速肿起来，他挥手要反击，被冲上来的林满撞开，摔到茶几上，把酒杯全撞散了，酒洒了一地。

“林满？你他妈怎么也在？”江泽被人扶起来，扫了一眼人群，“我还以为这么丢脸的事，你应该夹着尾巴躲起来，再找个冤大头嫁了，没想到你还敢来我的场子。”

林满不说话，上前看了江泽几秒，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我说他怎么不敢见我，原来是攀上了你。”林满瞥了眼躲在角落的男人，“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作对。”

江泽笑了：“我算Alpha，你算Omega，知道了吗？我把人操怀孕了只需要一沓钱就能处理，你得捧着个肚子哭着跟个无头苍蝇一样。这就是我们的区别，懂了？”

林满身体绷得笔直，江泽这话戳中痛处，鲜血横流。

成川把林满护在身后：“江泽，你跟林满都是有身份的人，都在江市圈子，闹出去不好看，不过是个人渣而已，我们带走聊聊不过分吧？”

江泽倒不是觉得那人多重要，单纯是脸面上过不去，他指了指脸：“他扇我一巴掌，我得还回去吧？想把我朋友叫走，得给我面子啊。”

成川笑了：“您怎么能打孕妇呢？打我吧，我脸皮厚。”

成川说着就把脸凑过去了，他只答应林满来抓人，不想拖太久，反正也揍过江泽，上次的气也撒了，成川立刻换了一副嘴脸：“上次回去席谙也说过我了，你们两家关系好，不要跟你计较。”

成川搬出席谙，江泽便拿不准了，圈子里都知道席谙身边跟着成川，他打了成川就是打了席谙的脸，江泽瞥了眼那个男人，抬了抬下巴：“处理完再回来。”

“泽哥――”

“哎呀烦不烦！”江泽站起来，“老子他妈还一身骚呢，都因为你，快滚！”

成川一手拎着渣男，一手搂着林满：“走走走。”

那男的被塞进车里，成川把车门锁死，问林满：“去哪儿？”

林满看着前方：“去医院。”

成川默了默，叹口气，踩下油门。

路上顺便从镜子里打量了一下林满新姘头，只有一个想法――这是他见过的Alpha中最矮的一个。

把人送到医院，成川让林满跟男人一起上去，自己在下边等，谁知道那男的一下车就撒腿跑了，成川看林满一个人站在冷风里实在可怜，他忍不下心把林满一个人扔在这儿，就下了车：“你是不是需要一个签名？”

名签好了，成川在门外等林满出来，越想越觉得自己管太多了，今晚闹太大，他有点担心会传到席谙那里。

然后他突然想到，自己为什么下意识担心这个。

王祝明电话响得很及时，他说江市混的群好多都传了视频，虽然灯光很乱，但他一眼就认出那个背影是成川，王祝明觉得成川不是兄弟：“你怎么不叫上我，万一你又被那傻逼暗算怎么办！”

“我带一个Omega已经很费劲了，再带一瘸子，我就没手了。”

“你现在在哪？”

“集安区孕产医院，我当林满家属签字了，等林满出来。”

王祝明那边一听，直接问：“席谙知道吗？”

成川一顿，他不知道王祝明怎么会这么想，他自己的事，跟席谙有什么关系：“他干嘛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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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谙晚上有应酬，他刚订下一件工期为一周的手工艺品，想到一些事，心情还算不错。

成川最近粘他粘得很紧，席谙在想要不要直接让成川搬到自己市区里的房子住，这样就不用约定时间，见面也更方便。

他又想到早晨设计师转述给他的，成川的原话，他心情更好了一些。

设计师做设计草图时问他看中成川哪一点，席谙倒没有认真想过，后来回想了一下，告诉设计师：“他对小动物很有爱心，bunny其实不粘人的，但它喜欢成川。”

“他很寂寞，需要人陪伴，但是追求爱时又非常勇敢。我一开始对他很冷漠，我不像他那么会表达，但他也没有放弃我。”

“他一直在包容我，你看他连挑宝石这件小事，都会很认真。”

“他工作的时候特别...有魅力，我有时候想夸他，但我总是开不了口，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出口就那么容易。”席谙露出苦恼的表情，“没关系，等我把它送给成川那天我会跟他说的。”

设计师走之前把用于记录的相机收起来，说他会把这些影片一起给席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