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吼声响彻在黑夜里,传出很远很远。
它垂下头颅,看着相睢,最后一次轻轻的咬了一下他的后脖颈。
老虎巨大的身体突然散开,变成无数璀璨的光点,好像是天空上的星星全都掉下来了。
那些光点落在他身上,他的父亲说,爷爷并没有离开他。
他把他最宝贵的东西留给了他最疼爱的小孙子。
父亲说,这是传承。
那时候他六岁,还不太懂什么是生离死别,也不懂什么是传承。
只是睡梦中,总能听到那一声响彻了整个黑夜的虎啸。
在他终于明白什么是生离死别的年纪时,他学会了思念。
整理爷爷的勋章,擦拭爷爷的相框,倚在院子里的银杏树旁整夜整夜看星星。直到睡去。
醒来后,一只很小很小的透明小老虎趴在他的怀里咬他的手指。它像只猫那么大,腿短短的,走路慢慢的,喜欢在银杏树上磨爪子,还总是欺负家里的缅因猫。
那么小的一只小老虎,吼声都弱弱的,却为了保护自己的主人炸掉了自己。
只要一回想起来就会痛到胃部痉挛的场景。
他们都说它其实没有消失,只是他自己封闭了自己,切断了与它的桥梁。
很想念它,非常非常想念它,可是又觉得不出来也没什么不好,待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睡一个好觉,永远不用陪着他面对各种危险。
“爷爷啊,我是不是辜负了您的传承?”
“您这一生都在为人类的存亡而战。”
“可是我最好的朋友陷入危难,我却无能为力,我连我的朋友都保护不好,能像您、像我父亲、像我哥哥一样保护好人类吗?”
这几日彻夜难眠,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了,眼皮渐渐沉重,夜幕渐渐模糊。
相睢睡着了。
他在梦里又回到了爷爷去世的那一天。
爷爷倚着银杏树看着天空,他浑浊的双眸里倒映着满天星辰。
昔日的神采重新回到了他的眼中,他的眼中迸射出明亮的光芒,这道光芒在他眼中静止,他的头颅低垂下来了。
巨大的老虎起身,对着夜空发出一声虎啸。
他再一次听到了这声虎啸。
这就是父亲对他的说的传承了。
对着黑夜发出怒吼的勇气、世世代代永不忘记的守护。
为了家族、为了亲人、为了朋友。
相睢醒了,他睁开眼睛,两行眼泪从他眼中滑落。
他坐起身擦掉眼泪,放在膝盖上的手突然顿住。
有一只毛绒绒的动物正在啃他的脖子!
他的警觉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把野兽骑到脖子上都不知道!
相睢张开手掌缓缓回头,准备将这头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兽一击毙命。
脸转到一半,一只透明的小虎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过来,身后的尾巴一摇,狠狠抽在了相睢脸上。
??孤岛求生8
黎明之时, 倚在树干上睡觉的江月睁开眼。
一道银色的流光划过天际,飞行器高速行驶时发出的嗡嗡声被江月的双耳迅速捕捉。
银灰色的飞行器悬浮在小岛上空,江月知道, 相睢成功了。
果然适当的压力有助于激发生物的潜能, 江月甩了一下头发,心中暗自得意。
她得意的表情还没有在脸上消失, 一股凉飕飕的风突然吹进了她破破烂烂的三角大裤衩里。
蓝色的碎花布料在风中摇曳,鸡和蛋也凉飕飕的,让她得意的表情倏地凝固在脸上。
穿这样出去见人似乎不太好, 虽说大家都是alpha,可是这样也真的不太好,作为一个智人,多少要有点羞耻心。
江月寻寻觅觅, 终于摘了一些嫩树枝, 可是当她想将嫩树枝编成草裙的时候,她才发现一件要命的事情。
那就是她压根不会编什么草裙, 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女怎么能会这样的手艺啊。
真是失策啊!
江月拿着一堆树枝无语凝噎,她充满沧桑地叹了一口气, 正打算想点别的办法时, 森林里突然传来了窸窣的脚步声。
一股淡淡的冰雪玫瑰味信息素朝着她飘来, 让江月忍不住心神一荡,十分陶醉地眯起了眼睛。
西薄雨拨开树枝走到江月面前,他的信息素非常的冷, 江月的信息素更冷,吸一口连血液都能冻住。
大家的腺体贴早就脱落了, 没有腺体贴阻隔信息素, 大家的信息素多多少少会往外溢出。
对他而言找到江月非常容易, 只要顺着空气中那一缕极其寒冷的气息一直往前走,就能十分轻松的找到这个看着很冷闻起来也很冷的女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