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薄雨往锅里下菜,白望削水果,江森摆盘,这是他们吃烧烤时必有的用来解腻的水果拼盘。相睢撕开包裹着烧烤的锡纸,把一堆热腾腾香喷喷的羊肉串递给江月,库里把一堆冰块放在杯子里,清脆的叮当声中,倒入杯子的啤酒冒出雪白的气泡。
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江月眼底的神色,抬睫时,往锅里下菜的西薄雨正在看她,江月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睛,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江森举起杯:“今天我们大家之所以欢聚在一起,是因为我们阔别已久的好室友江月,庆祝她的归来。今天,我们要敬我们的好室友,祝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六个装着冰块和啤酒的杯子碰在一起,明亮炽热的阳光倾洒下来。
江月内心中那种长久以来都无法驱逐的飘零感突然消失了,内心在此刻获得了久违的宁静。
在离开垃圾星的那一刻,她已经准备好孤身一人去面对充满未知和危险的未来,她知道她这一生除了死亡将再不会得到真正的安宁,她知道她再也不是过去的自己,正如她再也无法回到故乡。
但是此刻她的内心是安宁的。
也许是因为她的心对这里的人生出了感情,便有了许多羁绊。
心之所向,既是故乡。
??暑假6
大家酒足饭饱, 喝的东倒西歪。
江月睡了午觉继续回到书房复习,睡了半个小时之后闹铃响起,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继续复习。
江月把课时开了2倍速, 终于在晚上十点半完成了今天的学习任务。
她从书房里走出来时室友们正在客厅里玩牌, 相睢和白望输的最惨,脸上贴满了长纸条, 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西薄雨脸上的纸条最少,只有下巴和左脸那里各贴了一个纸条。
西薄雨学神全面发展, 不仅学习成绩厉害的要命,就连牌技也非常的优秀。
江月投来羡慕的眼神,她也想和室友们一起玩,但是堆积如山的课程不允许。
她只好叹息着坐在西薄雨身边, 西薄雨挪了一下给江月空出位置, 江月坐在地毯上看着他的牌。
西薄雨脸上的纸条随着他歪头的动作晃来晃去,江月手欠, 忍不住弹了两下,把纸条弹得荡来荡去的。
如此这般五六次, 西薄雨忍无可忍拿着牌往江月脑门上狠狠敲了一下, 江月这才收回手老老实实坐好。
江森理好牌之后看了江月一眼, 笑呵呵地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复习完了,学的这么快,我们还以为你要学到十二点呢?”
江月打了个哈欠:“开的两倍速, 所以看得快点,我发现这样还挺省时间的, 就是脑子也得跟着两倍速转, 累死了。”
相睢看了一眼江月, “要学会劳逸结合,形策开两倍速还可以,解剖课你开零点七五倍速都可能看不懂。
白望出牌:“我同意,解剖课真不是人学的,医学生了不起,这局我先出,对三。”
江森:“还好我们是战斗系,只学一门解剖课,对四。”
库里:“一门解剖课都够我受得了,三四五六七□□!管上!”
西薄雨:“有那么夸张么,四个二。”
众人异口同声:“要不起。”
一局之后,江月正看的津津有味跃跃欲试之时,西薄雨一个巴掌呼上了江月的脑门,冷声怒斥:“学完就完事了不管了?你按照遗忘曲线复习了吗?”
江月:“.......”
她眼泪汪汪举起双手投降:“行行行,我的错,我这就去。”
她捂着脑门灰溜溜地跑去复习了。
把今天学习的课程过了一个遍加深记忆后,江月在遗忘曲线学习表上填写了今天学习的内容。
留给江月的时间只有五十二天,为了对抗学习的天敌遗忘,她不得不制定了严格的复习时间,根据自己的记忆周期制定复习计划来对抗学习过程中产生的遗忘。
这个适用于紧急情况下的紧急突击,而且要执行这个学习计划真的需要非常强大的意志力,稍微有一天偷懒,第二天复习的东西就会加倍。
江月一开始还会思考全息游戏里发生的事情,思考重莱,思考江九,甚至下定决心抽出时间再次进入游戏探索江九的秘密。
但是繁琐的学习任务击垮了她,她只能把这些事情暂时放到一边,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之中。
为了和室友们一起玩耍,江月淘到了一个加速软件,丧心病狂的把视频开启了3.5倍速。
这样她可以在晚上七点钟完成今天的学习任务,然后和室友们打一会牌,玩一会狼人杀,有时状态好,还会调整学习时间,空出一个下午和室友们去玩密室逃生游戏。
一个星期后室友们回家了,套房里只剩下西薄雨和江月,江月看着空荡荡的套房,有些失落的问西薄雨:“你不回家么?”
西薄雨看着她,“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是这次我不回家。”
江月的眼睛亮了亮:“真的吗!你真的不回家吗!可是你不回家的话,你的父母不会想念你吗?”
西薄雨说道:“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回到家也是我自己一个人,还不如在这里监督你学习。”
江月感激涕零,一把握住他的手:“对对对,你知道的,我这种时而不靠谱时而不着调的人特别容易摆烂,你要监督我啊!”
其实江月是个制定计划就会认真执行的人,西薄雨没怎么管过她。
只是热闹过后突然无法忍受寂寞而已。
晚上,西薄雨去洗手间洗漱,他对着镜子看了看下巴上的痘,自从贴上战痘贴片之后那个痘已经消了,现在只剩下淡淡的印子。
他换上睡衣开始睡觉,最近天气热,他从衣柜里拿了一件比较轻薄的短款睡衣,刚刚躺在床上,房间门突然被江月推开了,穿着背心和大裤衩的江月大长腿一迈,一个飞扑就扑到了他的床上。
可以想象一下一个一米九浑身肌肉的实心壮A砸到床上的感觉。
整个床铺震了三震,西薄雨直接被弹了起来,幸好套房的床品质量好,不然非得被江月干塌了。
震颤的大床平息之后,西薄雨这才想起来自己忘锁门了,他不着痕迹的拉高了被子,面色不变的问江月:“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