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屿远低头就能看到他颤抖的眼皮,挺翘的鼻尖遮住那饱满的唇,抬起的头让黑发铺在腺体处,遮住那尚未成熟的部位。
涂好以后白霖下意识地吹一下,刚收回指尖,手帕就盖了上来。
擦好以后岑屿远才后退,隔开一段距离。
但白霖并没有从桌上下来,而是抬起眸子看着岑屿远,他如今的手语已经掌握很多基础词,很多话都可以自己比出来。
【你,那天,很吓人。】
干净澄澈的人,连手语都漂亮的不像话,纤细的手指像在跳舞,还附带着一个自认为恐怖的表情。
“宝宝,对不起。我那天喝多了,所以情绪有些不受控。”他笑得温和,没了那晚的进攻性。
静默中,白霖从口袋里拿出早上他奖励给自己的糖果。
他指了指岑屿远的锁骨处,先朝岑屿远做了作揖的动作,随后右手握起拳头小指伸出来,在胸前点两下,是手语里的【抱歉。】
那颗糖被握在手心,在动作做完后摊开,白皙的掌心上只剩下一颗糖。
岑屿远把那只手合上,糖果包在里面,他摇着头说:“犯错的人不能吃糖。”
黑白分明的眼睛理满是真诚,“如果以后我做了什么让你害怕,不喜欢的事情,可以直接告诉我,打我咬我都无所谓,但是”
“永远不要和我道歉,宝宝。”他的把额头抵在白霖额头处,肌肤相贴。
声音低沉暗哑得像在隐藏什么情绪,“你只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我,好不好?”
玻璃窗上倒映着两人的身影,岑屿远把人拥在怀里抬起额头,在怀里的人点头时玻璃窗上的人嘴角勾起。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的,现在升起一条彩虹,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更显绚丽,鸟儿也放肆地遨游着。
药膏上写着一日三次均匀敷在皮肤上,白霖就变成小闹钟,每天准时地提醒岑屿远该涂药了。
早餐时会朝着岑屿远戳戳自己的锁骨,提醒,但会在上课之前被人按住手给人上药,美名其曰自作自受。
午饭后白霖会选在午睡前敲他的房门,“该涂药了。”是四个字,他就在房门上敲四下,仔细听着门内的声音,在门开之前就跑掉。
岑屿远会在房门口看到一张便签,字体圆润,和画的一样,“涂药[太阳.]”
晚上白霖特意避开平时的时间洗澡,但还是在刚洗完出来就能看到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岑屿远。
他的手机屏幕上花花绿绿的线条,什么A、S的字母,白霖看不懂。
吹完头发他会帮岑屿远抹药,然后愉快地盖上被子等人给自己讲故事睡觉。
只是岑屿远总是讲同一个故事,每一次讲完白霖都下定决心明天要告诉对方,换一个故事讲吧。
但每次他都会忘记,并在皮格马利翁和他心爱的雕塑姑娘过上幸福生活时稳稳睡着。
他真的很好哄睡。
白霖认为自己是一个很乖的宝宝。
不过偶尔也有意外,他提前洗完澡,没有看到岑屿远的身影,他就自己给自己吹了头发。
岑屿远的锁骨上咬痕已经消了肿,颜色也逐渐褪去,再过两天大概就能恢复如初。
但白霖在自己桌上看到药膏,是中午岑屿远拿来让他帮忙涂药后忘记带走的。
手语他已经学完,日常交流完全没问题,课程也就结束了。
明天早上白霖就不用上课,他也不用在课前帮忙涂药,所以还是今天就把药膏送回岑屿远那里。
他想着,穿着睡衣趿着拖鞋走到岑屿远房门口,还没敲响就听到楼下传来争吵声。
于是白霖下了楼,站在暗处看向客厅里的两人。
陈年脸色绯红,大概是喝了酒,站在原地都晃晃悠悠,偏偏口齿伶俐地控诉着岑屿远。
“所以是你对吗?游戏也是你搞得对吗?”
岑屿远神色淡淡地划了下屏幕,拇指在“林熠”上停顿半晌,改为发信息过去,【铭居别墅区12号,把陈年接走。】
“哥!我就要你一句实话,我他妈费尽心思做出来的游戏,是你帮着弄下架的,是不是真的?!”
得不到回应的陈年倒在沙发上,眼睛通红,声音哽咽,“你明明和我说一声就好了,我可以换掉的,为什么要这么作践我呢。”
颓然地低下脑袋,“我是做的不好,所以他们都看不起我。”又委屈地抬头指着自己,血红的眼睛看着岑屿远,“我没靠任何人啊,赞助也都是我自己拉来的啊!”
他从沙发上滑落,过度的酒精在身体里发酵,让他软的像是一滩泥水。
用酒灼伤过的嘶哑声音继续道:“我走到现在,靠的是我自己!他们凭什么看不起我!”
岑屿远蹲下看着他,给他倒了一杯水,缓缓道:“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
陈年彻底顿住,刚喝了一口的水杯从手里滑落,在地面上炸开,摔得稀碎。
他来闹来哭,就是想听到岑屿远的否认,他也能回去顶天立地的说一句,那是我兄弟,可现在这句话彻底击碎了他。
从大学开始,他就在筹备人生中最重要的作品,他的无限流游戏。
求着岑屿远帮自己画人设,让兄弟的作品在游戏里出现,活起来,他是有错,让岑屿远最喜欢的角色含冤而死,死后魂魄不散。
可是,只要岑屿远说一句,他可以改啊。
无尽的悲痛瞬间淹没他,整个人被海浪打翻,沉在水底。
岑屿远声音很轻,“今天先回去,明天,我和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