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的风都像要把人撕裂,最后一刻剧痛袭来时他在想,这么疼,曾青在风中这短短的几秒里有后悔过吗。

有吗?也许有,也许没有,人死如灯灭,很多问题再也没有解答的可能。

重生1 城南站

【事实上,对任何东西憧憬得过于急切,带来的反噬都会狠狠灼烧自己。】

◎作者有话说:

阅前提醒: 1、想要be的莫看,番外是he。 2、酸甜口狗血文,有追妻,无火葬场,虐的程度因人而异,看点大概是渣攻变忠犬。 3、一切为了撒狗血……

-END-

“城南站到了,请准备下车的乘客……”

公交车一晃,像是把人的魂也晃了回来。

似乎无风,车窗外的绿叶动也不动,干净的玻璃映着一张少年模样的脸,曾青握着扶手杆睁大眼睛呆呆地站着,突然“噗呲”一声,气垫门内部气囊压缩活塞,带着杠杆要将门关上……

眼看车门即将关上,他连忙回神高喊:“师傅等会!等会!”

“我要下车!”

“啪”车门开,“啪”车门在身后又关上,彻底隔绝某个阴阳怪气抱怨他耽误时间的声音,公交车绝尘而去,车尾气难闻得要命,也真实到难以置信。

湿润的空气混着热闹的声音一拥而上,鸟叫声,汽笛音,某个路过的行人在大声打电话,身边充斥各种各样嘈杂的街边声音……曾青站在马路边的公交车站,他眨了眨眼,突然扯唇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歪了歪头,收起笑容,笑,不笑,又笑……

一个等公交的男人奇怪地看了他好几眼,曾青却顾不上身边任何一个人,他慢慢坐到公交站台椅上,神色有些恍惚。

做梦吗?不像啊……

如果记忆没有出错,他上一秒是跳楼摔死了吧?可是……

曾青又扯唇笑,然后收起,他用手揉了揉脸颊,嘀咕:“好奇怪,笑起来很轻松,现在也不想死了。”

像是搬走了胸口上压着一块大石头,呼吸顺畅,心情愉悦。

是因为没有了抑郁症吗?

那可真是……好大一桩喜事!人还是活着好!

最后那一下疼得要死……哦,确实死了……但不知怎么又活了……

曾青傻愣愣地想了好半响,蓦地大大展开一个笑来,喉腔也溢出一抹愉快的笑声。

接受了又活过来的灵异事件,他掏出手机正想确定现在是什么时候,冷不丁屏幕先亮了,手机铃声也随之响起……

曾青的记忆力相当好,通讯录从不备注人名,此时手机屏幕上仅显示一串电话号码。

1,7,7,2……

嗯,路鸣珂的电话……嗯?路鸣珂的电话?

“……喂?”

“啧,”电话那头的少年开口就是不耐烦的语气,“你他妈乌龟爬是吧?等你半天还不到!”

曾青沉默一会,突然笑问:“在哪见面来着?我忘了。”

“……”对方顿一下,而后嗤笑,“曾青,你最好不是在和我拿乔,念在你是第一次来xx拳击馆,我姑且当你是迷路,再有下一次……”

……

你来我往聊了几分钟后,电话“嘟”一声被对方挂断,曾青哼一声,愤然站起身嘟囔着骂:“谁要跟你玩啊,总是挂我电话,偏要放你鸽子!”

这个电话告诉了他现在是什么时候。

曾青边走边想:高一下学期路鸣珂转到跟他同班后,莫名其妙就和他走近了些,但比起来,路鸣珂明显是和钟既白徐浩淼玩得更好,上一世……呃……就这么说吧……上一世为了能在学校和钟既白玩到一块,讨好路鸣珂的事情他没少做,最值得一提的,是无论周末路鸣珂找他出去做什么,他都答应,逛商场提包,吃饭伺候,打篮球递水,打沙包陪练……

今天就是第一回找他去拳击馆打沙包!不干了!这次他不干了!

不提被绑架后不来救他这件事,光是之后路鸣珂还要跟徐浩淼一起操他,这人就不可原谅!他记得清清楚楚,就二十一天后!

曾青越想越气,还有点委屈,然而走了百来米,他又开始自我安慰。

反正……反正本来也没人喜欢他,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干嘛……

还有爸爸妈妈……三天前徐浩淼已经……总之日记本烧掉也没用,把柄还在徐浩淼手里,要是爸爸妈妈还要抛弃他,那就,那就抛弃吧……反正一个人也不是不能活……

事实上,对任何东西憧憬得过于急切,带来的反噬都会狠狠灼烧自己。

春日的太阳明媚却不刺眼,十六岁的曾青沿着人行道慢慢走,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他绕着街道走了好几圈,然后在城南站附近找了一家装潢极简陋的门店,吃了一碗偏辣的螺蛳粉,特意加了一个三块钱的炸蛋。

中途电话响了好几回,曾青干脆关机眼不见心不烦,看着外面人来车往的热闹吃完那一碗粉,最后踏着夕阳往家里走。

重生2 香樟树

【季春时节,枝繁叶茂】

家是曾青和钟既白的家,一个两人周末校外暂居的家,由于平城外国语学校一月一放假,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两个人会住一起这曾是曾青最贪恋的日子,但现在不是。

曾青磨磨蹭蹭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钟既白坐在客厅的吧台前对着笔记本电脑,他生得好看,眉目清冷,长睫似鸦羽,面庞如白玉,此时纤长的手指放在键盘上有规律地“哒哒”敲着,不知道做什么,手边一杯白开水,神色冷淡。

是十七岁矜贵清隽的钟既白啊……可恶,对他越来越冷,跟对外人一样,算了,不稀罕。

曾青只瞄了一眼就立刻收回视线,状若无事地略过他往卧室走。

“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