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国外的十几天里,与其说是处理?事情?,不如说,是母亲刻意用各种理?由?留下他?,带他?参观公司,结交上?层,甚至在酒会上?,试图给他?介绍新人。
这被他?识破,开始完全拒绝。
他?的妈妈已经四十多岁,但保养良好,还是那么年轻,气质温婉动人。
“时锐,妈妈真的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不要意气用事。”沈斓点了一支烟,黑发?被利落地?挽起。
“并不是我不尊重?你,而是你年纪太小?了,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吗?妈妈知道?你的抱负,理?想,留在这里,我可以给你提供更好的帮助。”
“你现在是被冲昏了头脑,才觉得非他?不可,但等激情?冷却以后呢?你们没有法?律的保护,没有任何可以捆绑在一起的东西,有的只是口头上?的承诺,那过几年,即使你不变心,他?不爱你了怎么办?再抛下你怎么办?到时候你能怎么办呢?”
在即将靠岸的游轮上?,海风拂在面颊,轻柔而宁静,而沈斓的话简单,但有力?。
周时锐没有开口。
临时做了回国的决定,沈斓没有拦他?,在机场,周时锐听到自己这样说。
“小?时候,我们分开的最后一晚,你曾经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一定要爱我的。”
“我曾经赞同你这句话。”周时锐平静地?说,“但现在又?没那么赞同。”
“因为。”周时锐说,“我要乐澄来爱我。”
“乐澄是一定要来爱我的。”周时锐笑了笑,这个?笑容很淡,“你说,我是意气用事。但事实上?,这些我都考虑过数百遍。”
“以前我总是想,感情?太麻烦,又?太缥缈。抓不到的,那就放开。不是我的,我就不要。我在乎的东西很少,多数早已经得到。”
“但我无法?放开他?。”周时锐淡淡道?,“即使就如你所?说,多年后他?会放开我。那到时我就不必如此光明磊落,或许刚才是我表达得不够准确,不是乐澄爱我,而是我要他?来爱我。”
“况且。他?不是你,你做不到,但他?可以。”
沈斓看着他?漆黑的双眸,才像是忽然意识到,原来不知何时,记忆中?的肩膀已经如此宽阔,像是海岸展翼的飞鸟,早已不受控制,飞向自己希望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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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澄在第二天一早,提了一嘴周时锐的问题。
曹凡琴和乐书海自然非常开心。
“我们早就想要见见小?周了,你这孩子,怎么还这么犹豫,不早点把人领家里来。”
乐书海也附和:“对啊,你爸妈都是开明的人,那小?周到底什么时候来啊?我和你妈提前准备准备,打扫打扫房间,还有你,你的房间也太乱了,让小?周见了不知道?要怎么笑你,你今天晚上?就赶紧收拾出来。”
乐澄用手指抠抠脸蛋,有些心虚地?讲:“这个?就不用了吧。”
周时锐已经来过、看过了……
曹凡琴不乐意:“怎么就不用,不得给人家一个?好印象?”
乐澄只得听话地?拿起抹布去打扫房间。
曹凡琴拿着老黄历挑了个?好日子,询问乐澄这个?时间点,周时锐有没有空。
乐澄可不敢告诉他?们,周时锐为了来见家长,随时待命,还一直没回去,在酒店里住着呢。
“我回去和他?商量商量。”
周时锐是在周三的傍晚敲响房门。
乐澄正在客厅看电视,他?们早在手机里沟通过,听见动静,忙不迭地?去开门:“来了来了。”
“啪嗒。”
拉开大门,乐澄和周时锐对视两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曹凡琴飞快走过来:“小?周来了?快快快,哎呀,我正做饭呢,没听到!”
乐澄被无情?地?挤到了一旁,乐书海也跟上?来:“小?周来,里面坐,怎么还拿了东西,哎呀,太见外了太见外了。”
“一点心意。”周时锐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他?没拿什么贵重?的首饰,仪器,反而拿的都是保健品、茶具、绿色蔬菜、水果?。
这些都是乐澄偷偷溜出去,看着他?挑的。
乐澄太了解乐书海和曹凡琴喜欢什么,挑的礼物简直是在心坎里,听见他?们两人赞不绝口,顺势坐在周时锐的对面,对他?得意地?眨了眨眼。
他?用口型说:怎么样,厉害吧?
长睫毛颤了颤,周时锐被他?看得莫名心痒,但并未表现出什么,只是微微颔首。
乐澄屁股都没坐热,就被曹凡琴打发?去沏茶。
“妈,刚才不是沏了一壶吗?”
“你泡错了。”曹凡琴说,“这个?才是好的,你赶紧去泡这一壶。”
“哦……好吧。”
等他?回来,曹凡琴已经开始对周时锐进行第一轮的“审问”。
“小?周呀。”曹凡琴说,“你现在家住哪里呀?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吗?还有什么弟弟妹妹吗?”
“伯母,我在C市自己住。”周时锐说,“是开车过来的,没有弟弟妹妹。”
“那还挺近,澄澄,你看看人家小?周,他?都能自己开车来。”
“妈。”乐澄不满地?,“我也是有驾照,我也会开车的。”
“那你怎么从来不开?是不是懒?”曹凡琴没有分给他?任何眼神?,“小?周,喝茶喝茶,一会儿饭就好了,澄澄说你喜欢吃红烧鱼,你说巧不巧,老乐最拿手的就是这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