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这个反应谢清呈还未觉察到,贺予已经发现了,但这无疑让他备感震愕,他一下子被自己惊到,立刻站直了身子,睁大了杏眼,好像谢清呈带了什么媚/药春毒似的,不敢再靠近. 昨晚那件事是个意外。

并且,他自己也是喝了 59 度梅催情的. 他不认为完事之后他还能对谢清呈有什么想法。

他们之间发生的关系完全出于天意湊巧,因一杯酒倒错而起,连蓄意为之的一夜情都算不上。他怎么还能对谢清呈再有任何反应?

谢清呈不知道他怎么了,但贺予既然一下子把他松开,那就是好的。

他喘了口气,盯着贺予,那眼神充满戒备,而后他调整好自己被揉乱的衣领衬衫摆。

那付衫其实是小了些,会所只有一些备用的简约款,尺码也并不全,谢清呈 180cm 的身高,这树衫码子现在是没有的,袖口短了,露出一截雪色手腕。

谢清呈很少穿短袖,哪怕再热的天,都是长袖衬衫西装革履。

尺寸合适的西装是不太可能让男士露出手腕偏上的位置的,所以谢清呈的腕,贺予很少见到。哪怕是在昨晚两人做的时候,他也因为情绪太激动,感官太热切,他的眼睛只长时间地盯着谢清呈的脸看,生怕错过谢清呈任何一瞬脆弱狼狈的表情。那时候他的生命只沉浸在

软洼湿热里,体会着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爽利。

那种感觉太刺激,所以他并没有去太关注谢清呈的其他部位,哪怕自后面叠按着谢清呈的手背时,他也根本无瑕分心去瞧那手腕一眼。直到这时他才想起了谢清呈手上是有纹身的,他很早以前就见过。

而此时此刻,他又一次瞥见了谢清呈苍白的左腕,那骨修色薄的手腕上方,有一道长长的、纤细的、淡烟灰色的字母文身。

“ Here lies one whose name was written in water” 此地长眠者,声名水上书贺予着那文身,太多年了…如果不是这一场交集,他都快忘了谢清呈手腕上的这字迹。而谢清呈扯端正了自己的衣服,最后狠剜了贺予眼,转身推门而出,砰地关上了盥洗室的大门。

贺予一个人站在里面,面对两个人方才凶狠纠缠的地方。

他静了好一会儿,让自己荒唐的欲,和自己躁郁的心都静下来。

眼前不停地晃着那一段文字.耳边则是谢清呈冰冷的,却好像压抑着什么情绪的声音

“那七年时间,我作为一个医生,已经问心无愧。”“你为了这些,做出昨晚那种事情,贺予,我告诉你,你就他妈的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你自己想想。”

“你自己想想看” 于是冷不丁的,一页旧章就被疾风蓦地吹开,恶龙确实清晰地回忆起了他幼年时的一件往事。关于这纹身的往事。

第60章

有欲念

第二天,谢清呈出了医院,回宿舍了。

陈慢虽然陪着他,却一直不怎么说话似乎有些状况外。

分别的时候陈慢站在谢清呈宿舍楼下犹豫地唤了声:“谢哥......” 谢清呈:“......” 但对上了谢清呈利的眼,陈慢最终还是嗫曘了:“你......你自己好好体息。要是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找我。

谢清呈觉得陈慢的情绪很怪,但他没有往陈慢或许暗恋他这个惊悚的方向去想。他觉得陈慢大概是接受不了他一夜情的事情,这理由确实蹩脚,可除了用它来打发陈慢,谢清呈也实在想不到任何更合理的解释。

他堂堂七尺男儿,总不可能承认他被一个比自己小了十三岁的男孩子睡了。

这事儿对谢清呈而言,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谢清呈静了须臾,说:“走吧,谢谢你了。” 他要往楼上去。

陈慢撑着呆呆站在雨里,又一声:“谢哥。”

“没、没事,您注意息。”

“......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慢咬着嘴唇,憋了好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您和那姑娘还联系吗?” 谢清呈顿了一下:“你会和一夜情对象有联系吗?”

“我......我不做这种事。” 但话说出口,又觉得自己好像是在谴责谢清呈不守男德似的,连忙摆手:“对不起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你确实不应该做这种事。”谢清呈漠然道,“我现在也很因一时冲动而后悔。”

陈慢望着他。

谢清呈:“以后不会了。我觉得恶心。” 他说完就上楼去了,陈慢一直有些泛白的脸色在听到谢清呈最后两句话的时候,才终于有了些血色。

整整一周后,谢清呈病恹恹的状态才彻底过去,但身上的吻痕还没全消,在学校讲课写板书时更要注意袖口是否拉严实,因为他的手腕上至今还有淡淡的勒印。

那是当时被缚住双手肆意侵入的证据。

谢清呈后来没有再和贺予联系过,贺予拖黑了他,他则直接删了贺予,医科大和沪大都是在校园内开车绕圈要很久的百年老校,要是真想对某个人避而不见,其实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他想,就当是做了场噩梦吧。

不要再回头了。

这世上有很多无奈又可恨的事情,最终往往得不到个令人满意的交代,再是恶心,有时候只要能全身而退,就已经是最难能可贵的结果。

谢清呈经历过很多,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但午夜梦回时,还是会常常惊醒。病好了,烧退了就连那些伤口也在慢慢地意合,只是谢清呈原本就对欲爱抵触的内心变得更加病态。

他不受控制地反复梦到贺予那张笼在恨意和欲望里的脸,梦到他们做过的事,然后募地从床上惊坐起,在无人看到的地方,谢清呈终于面露惊慌与脆弱,大口大口喘息着,把脸深埋入掌中,汗湿重衫他点一根又一根烟,甚至吃安眠药入睡。

某天洗澡的时候他看到折腾的痕迹终于都消失了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但他没有任何轻松的神态他知道他被烙下了附骨之疽,对床事的怖惧和厌恶生长得越来越蓊郁。他的记忆在不停地刺痛他,提醒着他,他竟然曾在贺予面前那样失态,而且是以那样的方式发泄了。

一直压抑着,甚至已经不太有的欲望。

他叫过,颤过,失态过,这些回忆就像抽落的鞭痕,不断地刺痛他,羞辱他,折磨他。他不得不打开电脑,点出海月水母的视频,看着那些浮游着的古老生命,试图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

他想,他不能就这样深陷下去。

几天后。

贺宅。

“回来啦。” 贺家难得灯火通明,那温暖的光芒让贺予走进大厅时了眉,就好像一个已经习惯了冷清的吸血鬼,古堡的静谧和黑暗,才是他所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