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意是好的,但做法我无法苟同。”荧华注视着娑娜那双含泪的眼眸,轻声说道,“无论如何,你也不应该将派中的弟子丢出去做诱饵。”

娑娜想要张口辩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小声嚅嗫道。

“我并不知道上官瑞秋的目标是婉歌……”

“你并不知道!好一个你并不知道!”芮雯原本压下去的怒火再次升腾起来,若不是被众长老拦着,恐怕要冲上去与她决一死战。“你难道不知道月阴体质被当作鼎炉的后果吗?”

此话一出,娑娜原本坚定自已并未做错的心才动摇了起来。

大家作为女修中的佼佼者,对于月阴体质被作为鼎炉的下场心知肚明。

被肆意玩弄也就罢了,甚至还要被人逼迫着吸收他人的修为再转嫁到那人体内,如同一个传输修为的漏斗,毫无人权可言。

自已,真的做错了吗?

宁殊玉对于这些道德纠纷并不感兴趣,她在救了江婉歌之后,本是想好好探查一番上官家的秘密,却得知派中有内鬼,为了不酿成大祸才千里迢迢赶了回来。

如今内鬼一事已经水落石出,她便要继续做方才还未完成的事了。

如此想着,她开口道:“诸位,上官瑞秋自爆身陨已是打草惊蛇,我得尽快去上官家探查一番。”

令她讶异地是,站在一旁的芮雯仙子也沉声附和道:“宁长老,我同你一起去,也好帮衬一些。”

向来都是单打独斗的宁殊玉陡然被人提出陪同的请求,一时间感到十分新奇。

剩下的长老面面相觑,却也没人附和,毕竟此途凶险,她们实力不足,若是贸然前往,恐怕会拖了后腿。

而芮雯作为徽蕴殿的第二强者,自然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宁殊玉思忖片刻,刚要开口,却被娑娜的话语打断。

“我,我也想一同前去,为我之前的错误弥补。”

只见她的脸蛋因为愧疚而涨的通红,声音也是十分扭捏。

“我倒是怕你临阵倒戈。”芮雯翻了个白眼,语意嘲讽。

而娑娜却满含希冀地望向宁殊玉:“宁长老,我知道您有着某种搜魂之术,您可以翻看我的记忆!”

宁殊玉自然是依言照做,她倒并不是不相信娑娜的话,只是想了解一些上官家与她见面的细节罢了。

果然,记忆中的事情发展与她描述的别无二致,只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之感。

如此,在想清楚那点违和感究竟是什么之前,她便更不能放任此人在徽蕴殿待下去。

默默将一道灵力打入娑娜体内之后,宁殊玉右手一划撕开空间,说道:“二位长老,我们走吧。”

上官家。

家主上官谦此时方从房间里出来,将那些莺莺燕燕驱逐回自已的小院,准备去青楼楚馆玩乐一番之时,却看到了刚落地的三人。

他虽纨绔至极,却依然有着出窍期的敏锐,顿时厉喝一声。

“什么人,胆敢擅闯上官家!”

宁殊玉制止了芮雯拔剑的行为,闪身到他面前将其禁锢,随后便使用了摄魂取念。

只可惜,上官瑞秋向来诡计多端,对于自已盘算着的邪恶计划甚至连亲生儿子都未曾告诉。

而整个上官家也只知道为了唤醒沉睡多年的老祖,每日必须将无数灵兽的血液与内胆放入血池。

不对,这情报是错误的!

宁殊玉发出一道灵力将上官谦打晕了过去,她突然想到娑娜记忆中的那些违和感从何而来。

原本她只是认为上官瑞秋只是将自已的魂魄献祭给了老祖,而老祖使用某种密法维持他肉体不灭,意识仍在。

但在他儿子上官谦的记忆里,自已的族长父亲早在十年前就因为被灵兽攻击,重伤不治而死亡了!

而上官家如今的动作,不过是继续着他生前的命令罢了。

所以,她与娑娜在此之前看到的那个上官瑞秋,是个被人吊着命的活死人?

想到这些,宁殊玉面色凝重地向着二人说道。

“在他的记忆里,上官瑞秋早已死亡,上官家把无数灵兽献祭是为了唤醒老祖。而我分明感受到,那老祖不是被动沉睡,而是为了躲避某种天罚的主动休眠!”

“大乘期的修土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替死人续命之事的,而这老祖却能做到……”

宁殊玉的出了一个让众人有些诧异的结论。

“除非,他是一个不愿飞升的真仙境之人。”

此话一出,二人皆是愣神了一阵,随后才六神无主地问道:“那依你所见,我们该如何是好。”

“若是如此,我们便更不能惊扰了那怪物,只能先找到他不愿升仙的原因,以及留在修仙界的意图,才能决定下一步该如何动作。”宁殊玉沉吟道。

“是啊,真仙境,恐怕一只手指头便能将我们捏死。”芮雯黑沉着脸,凝声附和道。

最终,还是娑娜仙子轻灵的嗓音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上官家的祠堂是供奉各个祖宗以及存放族史的地方,或许,我们能从那里找找突破口。”

此话一出,宁殊玉的眼眸亮了亮,赶忙道:“事不宜迟,我们快走。”

三人急匆匆地赶到祠堂之前,那祠堂一如上官家的特色,黑沉阴暗,找不出一丝神圣庄严之感。

门前是一个高妙的血缘法阵,若是强破,或许会引来地底下那个真仙境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