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如蒙大赦,一件件事如同倒豆子一般从他嘴里出来:“我们原本杀一些散修,用其精血浸泡魔尊的身体,想要在集齐魂魄之后将他复活。没想到被四大宗门发觉,派了一些弟子过来。”

“那些弟子呢?”一旁调息的沈敏插话道。

刀疤脸支支吾吾地不想回答,却被宁殊玉一道真气削去了右掌,血肉模糊。

“我错了仙子!我这就说!”刀疤脸疼的几乎要昏死过去,一边用灵力封住血液,一边哭道,“教主将他们的修为吸干后,就杀掉了。”

沈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虽早就知道那些弟子凶多吉少,但亲耳听到这些噩耗,还是让她又悲又恨。

“然后呢?”宁殊玉倒是没什么感觉,出言示意他继续说。

“就在今日,一个黑袍人进了我们的宫殿,把教主打伤后带走魔尊之躯。之后又有一批实力另一位仙子差不多的正牌弟子赶来,被大公子与二小姐联手制服。”刀疤脸颤颤巍巍地说道。

“那他们人呢?”沈敏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提问。

“还,还在魔宫,应该是在被吸收功力。”刀疤脸趴在地上连连磕头,“仙子,我把该说的都说了,请您一定高抬贵手啊。”

“行了,这人就交给你了,我先去魔宫看看。”宁殊玉抬手废了他的修为,在沈敏崇拜且感激的眼神中,飘然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浑身经脉俱碎的刀疤脸面对着杀气腾腾的沈敏,深知自已命不久矣,双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第19章 套上一个新马甲

宁殊玉一步千里,魔宫已在眼前,神识感受着里面的活人气息,心中暗道。

没想到自已的行为竟然阴差阳错地救了几个镇派弟子的命,若不是拓跋凡重伤昏迷,恐怕那些镇派弟子也已经是他的剑下亡魂了。

如同白天一般将大门一脚踹开,宁殊玉隐匿了气息,身形快速掠向了密室。

果不其然,密室中十几个四大门派的弟子被绳子紧紧缚在角落,与坐在椅子上的一男一女僵持着。

“吴娆,我们殿主将你收为亲传弟子,传你功法赠你武器,为你殚精竭虑,没想到竟是养了一头白眼狼出来!”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弟子厉声呵斥道。

“那又如何,我本名拓跋娆,与你们徽蕴殿又有何关系?”拓跋娆站了起来,食指挑起那女子的下巴,“按你说的,那老不死的居然对我这么看重,怎么不告诉我魂玉放在哪里呢?”

原来魔教二小姐拓跋娆潜入了徽蕴殿当奸细,宁殊玉心神一动,果然感受到了那几个女弟子身上与自已的徽蕴心经同出一源的气息。

“不准你侮辱殿主!拓跋娆,你这个无耻小人,休想得逞你的阴谋!”那女弟子愤怒地涨红了脸。

“这位道友怎的说话如此粗俗。”与刚才森林里那个阴柔得不相上下的声音从男人嘴里发出,令在场的另一波弟子投来仇视的目光。

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此刻已经气红了脸,冷哼道:“哼,如今我也得叫你拓跋玉了吧,也怪我们眼盲心瞎,竟让你这等狼心狗肺的畜生害了我们缥缈宫。”

“师弟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只是为了各自的立场做事罢了。”

被称作拓跋玉的阴柔男子左手握着折扇,右手捏着兰花指,矫揉造作的模样不禁让宁殊玉想起了现代的那个“吃个桃桃好甜甜”,心中有些反胃。

那弟子显然对他的行为十分不耻,将头偏到一旁不再睁眼看他。

宁殊玉偷听了许久,发现这正派弟子虽说已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依然全须全尾地被绑在那里,没受到什么伤害。

事出反常必有妖,将人绑着不害命,这可不是魔教平时的作风。

不过很快,她便想明白了拓跋玉二人的计划。

自已白日抢走魔尊之躯这一行为让他们知道自已的所作所为已经暴露,实力最为强横的教主拓跋凡也被打成重伤,一时间失去了战斗力。

而这批弟子无不是四大门派新生代之中的翘楚,若是将他们尽数杀掉,又没有拓跋凡的庇护,恐怕等到那群老妖怪来的时候,就是魔教被灭族之时。

所以,将这批弟子囚禁起来,以作为博取利益的手段,才是现在魔教能做出的最优解。

不过,有宁殊玉在,拓跋玉心中的这点小算盘注定是要打水漂了。

“我当是哪里来的阉人,这尖细的声音听的本座耳朵疼。”宁殊玉一脚迈出,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嘲弄。x?

这话可戳到了拓跋玉心中的痛点上,众人皆知,他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肖似女人,以前作为缥缈宫的大师兄,弟子无不对他极为尊敬。如今被人如此讽刺,还是拓跋玉第一次遇到。

“你是谁,怎敢擅闯我魔宫?”拓跋玉拍案而起,雌雄莫辨的脸上是又惊又怒。

怒的是这女人言辞尖锐,惊的是此人的手段竟然如此高明,引得自已未曾发现偌大的密室多了个人。

“仙对魔,一群修为不过元婴的渣滓还在那里口口声声与仙对立,也不瞧瞧自已配不配。”宁殊玉冷笑着,一道炫目的红光从她手里发出,将拓跋玉二人捆了个结实,正是伐檀。

“这等神器用在你们身上真是暴殄天物。”宁殊玉嫌恶地看了一眼犯了自已名讳的拓跋玉,伐檀也心领神会,鞭身冒出尖利的倒刺,嵌入他白花花的皮肤中,引得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挥挥手将众弟子身上的束缚解开,宁殊玉走到徽蕴殿那个发声的女弟子身前。

“后辈段霜月多谢仙子搭救。”那女弟子正要行礼,却被宁殊玉一把扶住。

“同门之间,不必言谢。”只见她催动了徽蕴心经,一股熟悉的本源之力便让段霜月的表情愈发亲切。

“原来是师门前辈,弟子学艺不精,还要劳烦前辈担忧,真是内心有愧。”段霜月只觉得眼前女人的修为深不可测,同样是徽蕴心经,对方的运转速度与浩瀚灵力相比自已可谓是云泥之别。

此时,二人的对话也同样落入其他门派的弟子耳中,调息过后一个个都来向着宁殊玉道谢行礼。

不过她向来不喜欢这些弯绕的应酬,说道:“你们受了惊吓,赶紧回各各自的门派歇息去吧,本座还需要清理门户。”

声音轻缓,暗含的杀意却已是锋芒毕露。

那些弟子听了她的话,知道自已不便处理徽蕴殿的内部事务,也恰好急着要向宗门汇报消息,便渐渐散去,只留下一众女弟子期期艾艾地看着宁殊玉。

那些弟子眼神交流着,却没有一个人敢对着这个身着玄衣,头戴斗笠的女人主动搭话。

良久,还是一个扎着双髻,略活泼些的圆脸少女打破了寂静:“您是殿里的哪个长老呀,修为比我师父还要高深许多呢。”

宁殊玉沉默一会儿,没有搭话。她虽想假扮徽蕴殿之人将局势搅乱,奈何看书之时跳过了作者对于徽蕴殿的大片着墨,竟无从顶包。

而她的沉默在徽蕴殿的一众弟子眼里,却成了徽蕴殿中人向来避世,不方便在外透露身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