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然分不清这些血到底是魔修的,还是她的,只能狼狈趴在血泊中,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如同待宰的羊羔。

“咯吱……”

黑色靴子陷进赤色雪地,裹着黑色披风的魔修伸手,拔出缠绕不祥气息,通体血红的长剑,狞笑着朝她刺来。

这一剑,是金丹期魔修的全力一击,即便面对区区一名将死的炼气期,他也没有留手,确保能彻底杀死纪清昼,完成主上下达的命令。

冷冽剑光带着无法直视的锐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自已刺来。

纪清昼却没有害怕地闭上眼,反而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名魔修。

即便是死,她也不会露出软弱的姿态,她要将仇人的模样刻在脑海中,永永远远都不忘!

“嗤!”

赤色长剑轻而易举穿透修土经过灵气百般锤炼的强悍身躯,一大蓬鲜血溅到纪清昼的脸上。

她努力想要记住的仇敌模样,被挺拔不屈,即便正遭受丹田被破之痛,也没有移开半分的宽阔背影给取代。

少年一身白衣,仿佛与这漫天大雪融为一体。

溅出的鲜血染红他的衣裳,好似风雪中绽开的梅,他语气冷傲坚定:“有我在,你休想伤害她!”

说罢,他又偏过头,纪清昼的视角,只能看见他下颌微颤,像是在忍着痛,不愿被她发现,只轻轻说了一句

“清昼,别看。”

第6章 从魔宫太子身上薅走的

纪清昼没有听话闭眼,她定定望着三师兄的背影,看着往日温润和煦的少年郎,像个不怕疼、不怕死的疯子,与魔修殊死搏斗,杀红了眼睛。

即便与对方差了一个大境界,还身负重伤,水渡尘仍旧将纪清昼死死护在身后,不让魔修靠近半步。

他如神降的守护灵,直至宗门长老赶来救援前的最后一刻,也在尽心尽力,拿命保护了纪清昼。

那一日,无量宗灵药峰的天才少年丹师“陨落”。

水渡尘丹田破损,经脉尽废,不能修炼,不能炼丹,甚至连日常生活都难以维持,成了比凡人都不如的废人,终日隐居于灵药峰中,不再见人。

魔修任务失败,被无量宗长老重创后逃走。

他没能杀死纪清昼,可纪清昼却患了心魔,原本一日千里的境界,变得修炼艰难。

即便也能称得上一句天才,可与往日傲视整个修仙界年轻一代的天赋相比,她已然泯灭众人,不再受人关注。

“原以为治好三师兄这事此生无望,没曾想柳暗花明又一村。”

思绪回笼,纪清昼握紧了手中的黑色玉瓶,若是能将这药剂的成分研制出来,三师兄就有救了!

只是,她的乾坤袋内,仅有一些馒头,别无他物,即便想要研究,也缺少工具。

“得想办法离开寒狱,去灵药峰一趟,拿回我的储物手镯。”

纪清昼将玉瓶收进乾坤袋,朝山洞外走去。

刺骨山寒狱并非无量宗内的山缝,而是一处秘境空间。

大约万年前,无量宗当时的执法堂长老发现这处冰雪漫天的秘境,觉得此处正适合关押不法狂徒,便将其炼化,带回了无量宗,封于宗内一座青山之中,得手持执法堂令牌,才能进出秘境。

以前三界大战时,刺骨山中时常关押一些实力高强的魔修妖修,被列为无量宗禁地。

后来人界与妖界联手对抗魔界,遇到魔修就当场格杀,不留活口,刺骨山的寒狱便没了用处。

近些年只是拿来给做错事的弟子面壁思过,不再如当初那般严防死守,只有些炼气期的弟子,被派来定期巡逻。

纪清昼刚突破至筑基期巅峰,这些温室里长大的炼气期弟子,在她眼里只是一群小趴菜,三两下就能打得他们菜叶子都蔫巴。

但这样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她便躲在暗处,伺机逮了个落单的巡逻弟子,给他套上幻术,扔进了关押自已的山洞中,又在山洞里刻画幻阵。

如此一来,中了幻术的弟子躺在山洞里呼呼大睡,在梦里巡逻,路过的弟子从山洞外看,也只能看到倒在血泊中昏迷的“纪清昼”。

确认万无一失后,纪清昼这才离开刺骨山寒狱,回到了灵药峰的洞府,从书架暗格中取出一只色泽通透的碧色玉镯。

若是拿去凡间,这玉镯只会被皇族收藏,戴在手上都要小心磕碰,以免在这无瑕的玉镯上,留下刺目的划痕瑕疵。

实际上,这并非凡界会轻易碰碎的凡物,而是上古时期,高级炼器师锻造的九品灵器,天青雨霖镯,集储物、防御、攻击于一身。

它的主人越强,其能发挥的防御、攻击功能也越强。

是十年前纪清昼遭遇魔修伏杀后,她的师尊白薇道人杀去魔界魔宫,从魔宫太子身上薅走的,专门拿来她防身。

将天青雨霖镯戴回手腕,纪清昼见天色已晚,正打算抓紧时间回刺骨山寒狱,脚步却倏地顿住。

“不对,我不能就这么回刺骨山寒狱!”

电光石火之间,纪清昼脑海中闪现一个被原文一笔带过的情节。

那本虐文的时间线,是她死后五年,原本还算和谐的修仙界,却是一片乱象。

作为三大宗之一的无量宗,甚至从内部四分五裂,被其它宗门吞并,残余势力划分为数个不入流的小门派,再无无量宗之名!

原文对于无量宗分裂一事,并未详细描述,只是提了下前因

五年前,白薇道人从前线回到无量宗,发现自已的两名爱徒遭奸人所害,对方非但不认,还伪造证据,逃脱了惩罚。

白薇道人素来爱憎分明,哪管宗门说的证据不足?

她直接祭出本命灵器,将涉及此事之人屠杀殆尽,当场入魔,晋级大乘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