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闻书不太想说。
若明司谕最终不愿叛出千峰山,那他简直是把自己的弱点直接送到了敌人手里。
“怎么,我的身子若是不妥,”夏闻书低声笑了笑,他的唇缓缓划过明司谕的脖颈,轻轻咬住了他的喉结,有些无力地道,“你就不给了吗?”
明司谕哪里舍得不给。
他近乎衣着整齐地靠坐在床上,下体却深深埋入了怀中男人的体内,不过挣扎了片刻,终还是伸手托住了九千岁浑圆软腻的双臀,开始一下一下用那火热的蜜道套弄着自己勃发的性器。
最开始时还有些生疏,但他很快就熟练起来,让怀中人的口中渐渐溢出了悦耳的呻吟。
明司谕发现这个姿势果然非常舒服,他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或深或浅,一时猛烈,一时轻缓,只觉得各有各的妙处,让人忍不住反复尝试细细品味。
可惜还没干多久,夏闻书只泄了一回,就彻底昏睡在他身上。
××
夏闻书本以为,靠着吸明司谕,或许能熬过这段水路。
没想到还是高估了自己,无论他如何努力,之后两日依旧吃不下多少东西,大半时间只能喝了药昏睡,整个人顿时瘦了一圈,下颌都尖了不少。
第三日船队抵达成县渡口时,穆柯终于忍不住爆发,强令在成县渡口休息一日。
夏闻书晕乎乎地刚被抱下码头,就见成县县令带着一大堆人在码头两侧恭迎,烦得他忍不住吼了一句,“都给本都督滚!”
都发了文说不用招待,这县令还巴巴往上凑,简直找死!
“千岁大人恕罪!”成县县令孙卓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心想这九千岁果然如传闻般暴虐,一时间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急得汗都下来了。
夏闻书深吸口气,只觉得眼前这家伙简直无比碍眼,目光往边上一挪,突然落在码头下方几根深扎在水底的圆柱上。
或许是使用得太久,这些圆柱木质已经开始疏松,表面凹凸不平,甚至隐隐还有开裂之处。
夏闻书拉了明司谕一下,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走近那几根柱子仔细一看,原本就发白的脸色顿时越发难看。
“通州成县?”夏闻书无力地扶着明司谕,一双眼睛却暗得吓人,缓缓道,“本千岁记得,去岁秋末时成县说要重修整个码头,包括地基、承柱、青石地面、扩挖河床并新增二十家码头商铺,户部拨了八千两白银……”
“成县县令孙卓,”饿了两日的九千岁实在没有力气发火,淡淡道,“你来给本千岁指一指,新地基在何处?新承柱又在哪里?”
“指不出来……就以死谢罪吧。”
25我家九千岁,是想让恩人活着,还是…死了呢
成县码头。
九千岁轻软无力的话在一片寂静中缓缓荡开,仿佛一道阴寒刺骨的冷风,让所有人瞬间哆嗦了一下。
跪伏在地的孙卓这回真的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趴在地上半天也答不出来,全身抖得跟筛糠似的。
他哪里想得到,去年那么一笔不算多大的拨款,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千岁爷竟然记得!拨款怎么可能都用来修码头,当时好像也就铺了铺地面,用了不到三百两银子……
“你们好大的胆子!”夏闻书目光扫过码头上的其他官员,一个个战战兢兢,想必全都脱不了干系,这一笔贪了,其他的没准也都给贪了!
但他现在急着吃饭赶路,还真没时间跟这些贪官污吏耗。
夏闻书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位穿着暗红官服的青年身上,相比之下,这人的官服最旧,身上也最寒酸。
“你来说。”夏闻书指了一下,将人叫了出来。
青年肤色微黑身形高壮,看起来不太像科考出生的举子,反而更像个农夫,但行礼的姿态却十分标准,躬身施礼道,“回大人,下官成县衙尉莫归南,主管盗捕刑狱之事,对此事并不清楚。但去岁重修码头时仅用了五日,花费应该不大。”
夏闻书此刻只觉得胃中生痛,实在没力气折腾,吩咐道,“好,从今日起,就由你暂代成县县令一职。其余的全部押入大牢严审,一条条都给我查清楚。你尽管放心,无论查出什么,本千岁都给你担着,谁敢阻挠,全都罪加一等!”
“是,谨遵千岁大人令。”莫归南满脸震惊,但很快就跪地大礼参拜,激动道,“下官谢大人提拔,定恪尽职守,不负大人所望!”
在他的身后,几名衙役面露喜色,甚至是码头附近围观的民众也颇为惊喜,有些甚至失态地欢呼起来。
夏闻书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些,留下几名亲卫协助莫归南后,一行人立刻去了县里最大的酒楼。
以河鲜出名的万华楼早就接到了传令,九千岁一到,温补的鱼粥立刻就呈了上来,夏闻书一口气喝了半碗,抽搐的胃才渐渐缓和下来。
他这才恢复了些精神,又用了些酸甜可口的小菜开了胃,整个人终于缓了过来,开始慢慢品尝一盘红焖鱼肚。
刚吃了两口饭,就听酒楼下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不行,你们明明说了,只是借公子的琴用上七日,怎么能不还呢!”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隐隐约约从楼下大堂传来,听起来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子,声调带着些江南吴侬软语的味道,在这中原之地并不多见。
夏闻书微微一愣,手中玉筷缓缓慢了下来。
“这位姑娘,不过是多借两日,并非不还。今日店里有贵客,我给你再加些租金,一日五两银子可好?”为了招待九千岁,大堂里早已清空了所有食客,还请来了当地最有名的琴师,掌柜哪里想到突然会出岔子,有些气急地低声道,“姑奶奶你别闹,大不了我们把这琴买下来。五百两银子如何?”
“这琴不卖,我家公子今日真的要用,不能再借了。”女子不知为何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这琴是我家公子的命,价值万金,我们不卖,你们还给我。”
“一把琴而已,怎么会万金。”掌柜也很是无奈,“你看这块黑印,明显就是被火烧过。”
夏闻书听到这里,脸色突然一变,猛地站起身几步来到了门外,扶着栏杆向下一看,目光立刻就落在大堂正中所设的琴台上。
琴台上有一红木琴桌,上方摆放着一架暗青色古琴,一名全身白衣的琴师正端坐其后,焚香静气,似乎正准备演奏。
不知是不是起身太猛,夏闻书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死死盯着那把琴,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千岁大人!”下方的人已经吓得全都跪了下去,那名女子却愕然抬起了头,目光散乱地找了一下,有些迟疑地落在了夏闻书身上。
夏闻书缓缓转过头,看向那名女子,轻声问道,“他在哪?”
“你是,你是……”女子不知所措地张了张嘴,似乎有些难过,又有些害怕,眼睛却骤然一红,喃喃道,“你是九千岁”
夏闻书缓步下楼,垂目打量了一下女子身上的粗布衣裙,用力闭了闭眼,又问了一次,“他的琴在这,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