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滚!”乔雪骨拍掉他的手,白皙的脸颊浮上了一抹桃花红,模样有些羞赧。
“遵命。”傅修聿心满意足地收回手,迈步走出门。
但路上还是一步三回头,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乔雪骨则是倚靠在庭院的铁门边目送他,等傅修聿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后,她先是看了看铁门,又看了看那架秋千,突然觉得
等他回来,换个没有门缝的大门,应该也挺实用的……
……
五天后,正午,柳岗村,高粱地。
李玉兰正挺着肚子站在一口井旁边,眼皮有些肿,李桂花则是在一边喜笑颜开地收着钱,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玉兰啊,你跟婶子说实话,你这胎到底是不是搁这儿怀上的!”一个领着儿媳妇来的大婶紧紧攥着手里的毛票,有些不确定地对李玉兰问道。
李桂花用力扯了好几回,愣是没把那几张毛票给扯过来,她气的开了嗓子,拍着手掌道:
“姐嘞,我骗你干啥哟!我闺女这一胎咋怀上的,那不是全村都知道的事儿吗?!”
李玉兰被她娘这话说的,脸顿时就红了!
当初她听了她娘给她支的招儿,回去的路上,她在喝醉了的梅栋面前一个劲儿地学着乔雪骨的样子说话,梅栋一个没忍住,当即就把她给推到高粱地里给办了。
虽然他中途酒就醒了,但这并不妨碍她最终怀上了孩子,而且她找的老中医和算命的都说,她这胎怀的还是个儿子呢!
李玉兰十分相信,这一切,都是井神娘娘的功劳。
本来柳岗村的高粱地里有井神娘娘这件事儿,只有少数人在说,但当她没忍住回来告诉她娘的几天后,这个传闻就已经传回了她所在的梅岗村!
别的不说,她娘传话的水平,真的是不赖!
李桂花上回没抽到块儿好田地,现在是一点儿耕田的动力都没有了,再加上乔松年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她天天搁家里没事儿干闲抠脚指头。
直到有一天,她灵光一现,想着:既然她闺女玉兰都怀孕了、而且方圆几里的人都知道在哪儿怀的,那么干嘛不顺水推舟,发它一笔横财呢!
于是乎没过多久,柳岗村和梅岗村的人都知道了:
说是李玉兰那一胎之所以能怀上,全都是因为她跟梅栋在这里得到了井神娘娘的保佑。
不然你瞧,为啥那个和李玉兰同一天出嫁的乔雪骨就没怀上?还不是因为她不信!
要真说起来,乔雪骨她男人还是治生不出娃娃这病的嘞!
大家伙儿传的神乎其神、就像是确有其事一样,再者又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中医和算命瞎子,都断言李玉兰这一胎是男孩儿。
算命的瞎子还说李桂花是纯阴体质,井神娘娘显灵的时候,会附在她的身上。
谁要是有求于井神娘娘、想求她保佑自己能早点儿怀上,那就把钱交到李桂花手里,一准儿没错!
这下子,方圆几里想要娃娃的人都来求了!
有人带着媳妇儿,有人带着儿媳妇,还有人怀里抱了好几个,专程来求一个男娃娃。
那位婶子听了李桂花的话,将信将疑地松了手,那几张毛票顺势就落入了李桂花的手里。
“钱都给你了,你可要答应我,得在井神娘娘面前多帮我求两回!我儿媳妇这一胎必须得是个男孩儿!”她不放心地对李桂花嘱咐道。
“哎呀!我的姐,你可就放心吧!”李桂花怪热情地拍了拍那个人的手,“不过有些事情,也不能完全靠神仙不是?”
“你看这样,我给你支几个招式,你回去让你儿子和媳妇儿也学学……”她凑在那人耳边,用手挡着说了不少悄悄话。
在一边旁听的儿媳妇脸都红透了。
那大婶还不死心,又对李玉兰问道:“玉兰,你怀这胎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讲究?”
李玉兰本来笑容就有点儿挂不住,一听这话,差点儿当场哭出来了!
她能有什么讲究啊!她跟梅栋那回,现在回忆起来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且她有预感,那是第一回 ,也是最后一回。
因为梅栋对她的态度一直很差,几乎都是爱答不理的,也就是刚听说她怀孕的那几天缓和了些。
这阵子、尤其是听说她来柳岗村的这几天,梅栋差不多是天天骂她不要脸,问她是不是要让所有人都记得他们那天的丑事!
李玉兰也不甘示弱,仗着自己怀了孩子梅栋不敢动她,反问梅栋:“那你说,你那天是不是把我当成了乔雪骨那个贱.人!”
两个人大吵一架,李玉兰一连哭了好几天,一直到今天,两只眼睛都还是肿的。
但是人家既然问了,李玉兰也不好意思不回答,只能悻悻一笑,朝着她娘李桂花使了个眼色。
李桂花瞬间懂了,拉着那位大婶往远处走,边走还边说,“……真的!我当初也是这么怀上乔大强的!”
见到她们走远,李玉兰松了一口气,可等她一抬头,却看到一个熟悉的曼妙身影,正朝着这边走来。
乔雪骨手里撑着把傅修聿给她买的遮阳伞,身穿一条张扬的红色长裙,和二狗一起并排走在田间小路上,两个人的手上都各拿了串冰糖葫芦。
这还是徐秀珍今天早上从镇上过来的时候,特意给他们俩人带过来的。
乔雪骨咬下了冰糖葫芦的一块儿冰糖,对着二狗幽幽道:“这山楂酸的要命,要是你干爹在就好了,给他吃也不算浪费。”
傅修聿离开已经五天了,想他,想他。
二狗吸了吸鼻涕,小声问:“干爹不是从来不吃人家吃过的东西吗?”
乔雪骨傲娇一笑,“在你干爹那里,我可不算‘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