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嗷呜嗷呜地?地?上又是蹬腿,好好一只老虎,嚎叫的像个哨子精,不?仅吸引了周围全村老少看热闹的目光,连被哆哆嗦嗦往杀猪桌上赶的另一头公猪都停了脚。

看到是一只老虎在地?上发癫,哆嗦得更厉害了。

众目睽睽,连人带猪的注视,哪怕宋软现在自诩脸皮已经被磨炼出来了,也是忍不?住一阵阵发烫。

她若无其事?地?站直了,努力平静脸上的神色,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挤出声音:“你起不?起来?别逼我扇你!”

金花无所畏惧地?把虎头往雪地?里?一样,来,有本事?你打死我!

我就要去?!

宋软咬牙切齿,真的想原地?把金花的头打成皮球然后一脚踹到百货大楼。

金花硬气?地?四仰八叉躺在雪地?里?,就跟后世那些在商场里?撒泼打滚要妈妈给他买玩具零食的熊孩子一样一样。

这个熊虎子!

宋软是吸气?又呼气?,气?急败坏地?拉着它的牵引绳去?找大队长。

大队长因为自己小?闺女和林信平之前男女那点事?闹得,这段时间?头疼得都要成习惯性偏头痛了,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杀猪,看到猪那肥肥的模样想着大家伙儿可以过个肥年,心情稍好一点,突然就听见周围似乎安静了下来。

一回头,就看见双眼无神、脸都快耷拉到地?上的一个人,以及一只兴致勃勃、耳朵激灵竖起、爪子蠢蠢欲动的老虎。

毫不?客气?地?说,第一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大队长的心脏病都快被她们?干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几乎被冻结的大脑像一台生?锈的机器,吱嘎吱嘎地?缓慢地?开始运转。

“哦,是小?宋和……金,金花啊。”他结结巴巴,好不?容易才?回复正常的语调,“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宋软满脸堆笑,“就是我们?家金花啊,觉得你们四个人按一头猪太费力了,它也想上去?帮帮忙,您放心,它只是用爪子按,肯定不会上牙的。”

自己说着也觉得有点离谱,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实在讲不?下去?了,踹了一脚金花转移话题:“你说是不是?”

金花兴奋地?嗷嗷嗷。

不?上嘴,不?上嘴,虎虎单用爪子给你们?露一手?。

大队长:???

天老爷,他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离谱的话。

老虎帮人杀猪?公社过年唱的大戏都不敢这么演啊!

惊呆了老铁,这是什么表演,实在是让他开了眼。

“这,这不?好吧。”大队长迟疑地?说,悄悄瞄了金花一眼,“它上去?按,谁还敢和它站在一起按另一边啊?”

金花瞬间?炸毛了,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嗷嗷嗷地?控诉。

宋软反手?一个大嘴巴子把它扇闭嘴,深吸了一口气?:“我来,我按另一边,也看着金花不?叫它乱来,您只要找一个队员直接杀猪就行。”

春鈤

大队长的嘴巴张开又合上,还是想说什么,金花似乎察觉到了这个糟老头子想要从?中作梗,耷拉着脸斜着眼,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那可是真的,虎视眈眈。

大队长嘴里?刚要拒绝的话拐了一个弯,没敢说出口。

乖乖,他要是拒绝了,这老虎不?会记恨他吧?

他也不?是没被人记恨过,比如赵三柱,但即使被这样的老小?人记恨也不?过见缝插针使使绊子添添堵,被老虎记恨……

“那我去?安排一下。”他忍气?吞声地?对着金花太奶说。

大队长敢怒不?敢言、在心里?骂骂咧咧地?去?安排了。

这老虎什么破毛病,跑人类打谷场这来按年猪。

一听是和金花一起杀年猪,原本几个负责杀猪的都激动起来了多新奇啊!

最后,还是老王头凭借除大队长唯一赶牛车的车把式身?份加持,从?众人手?抢夺到了这个名额。

你要说一点紧张没有,那肯定是骗人的,毕竟搭档可是一头活生?生?的老虎啊,就比如现在的老王头,提刀的手?都在轻微地?哆嗦。

但是东北人身?上本身?就有一股子莽劲,加上能干杀猪这活儿的本身?胆子就不?会小?,老王头哆嗦了一会儿,自我调整好了。

金花毕竟在宋软家住这么久了,听说天天还睡在一个屋里?的,也没见宋软缺胳膊少腿,反而带出来的几次总是金花在挨大鼻窦,看上去?不?像是一言不?合就咬死人的虎。再?说宋软也会在另一边按着呢,能出什么问题?

自我调节好的老王头现在兴奋的情绪直冲大脑,乖乖,和老虎配合杀一头猪,别说是在东风大队这小?旮沓,就是县里?、市里?甚至整个黑省,都是绝无仅有的啊!

这一票干完了,他活着能跟儿子孙子吹;死了下去?见祖宗了,能跟着太爷太奶吹!

这是他从?生?到死的话题!

老王头越想越兴奋,摩拳擦掌的。

听了他们?对话的其他队员们?也兴致勃勃地?围上来:乖乖,有生?之年,还能看见老虎给他们?打下手?,这就是传说中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到对吗?

以前只听说过耍猴儿,现在都能看见耍虎了!

大家屏气?凝神,拭目以待。

万众瞩目之下,宋软被迫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一握拳给自己戴上“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挂,揪着剩下那头猪后脖颈,哐当一声把它撂倒桌子上,猪惊慌失措地?嗷嗷叫着挣扎,金花一个虎扑从?侧面压住了它。

两三百、三四百斤的东北虎啊,站起来就跟肉山似的,咵嚓一下把猪压成个老老实实,那叫一个一动不?动。